这小皇帝真是好艳福啊!这种绝色,居然就让他讲课,真是暴殄天物。这美人左眼下居然还有点泪痣,抬眼时眼尾浓勾,清冷中点出几分稠艳,直让人想把他弄得眼角发红才好。宁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还没等他碰到陆清则,手就被按住了。宁倦的脸色极差,每一个字都压着瘆人的阴沉:“蜀王,朕的太傅,你看够了吗。”方才叫“皇叔”,现在直呼封号,就是明晃晃的警告了。这儿到底是皇宫,宁琮不得不收回手,眼神依旧黏在陆清则身上,语气轻慢:“我说陛下怎么藏着掖着的,本王府里要是也有这么个美人,也藏着不给人看。”陆清则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上辈子他没少被人骚扰,却不能随便动怒,所以极讨厌别人这样评论自己的长相。宁倦胸腔里滚沸着磅礴怒意,脸上不见一丝表情。宁琮大喇喇道:“本王今晚设宴洗尘,陆太傅不如来我府上坐坐?”“下官病体不适,”陆清则淡淡道,“恐怕要辜负王爷美意了。”被拒绝了,宁琮非但没不高兴,反而兴奋地舔了舔唇。一般人生了病,气色不好看,容色折损,这陆太傅生着病,容色却仿佛更盛三分,那弱不胜衣的情态,反倒叫人看了更气血上涌。宁琮愈发坚定了要把人弄到手的心思:“既然陆太傅不好走动,那不如本王去你府上。”宁倦盯着宁琮的眼神冷寂,藏着轻薄如刃的戾气:“蜀王,适可而止。”“本王就是想和陆大人交个朋友罢了,”宁琮瞥他一眼,不甚在意,“只要陆大人愿意,陛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陆清则方才也没拒绝,没拒绝不就是有意?宁琮又看了眼陆清则,见他穿着雪白的狐裘,清冷的脸色被衬得柔软几分,一丝不乱的,腰身端正笔直,一想想能把这样的人按在身下为所欲为,心就痒得厉害。就凭这模样,扶个侧妃的位置给他也不是不行。他正想入非非,宁倦冷冷掀了掀嘴角:“原来如此,想必当年,叔叔也是想与太祖爷爷的后妃交个朋友了。”此话一出,连勇猛跟随过来的长顺都是眼皮一跳。其他内侍拼命地往旁边悄么声地挪,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怕殃及池鱼。宁琮的脸一下就黑了。这桩丑闻当年让他受尽了嘲笑,颜面无存,最后还被丢去了遥远的蜀地。太祖死后,也没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这件事。但是再怎么瞧不起这乳臭未干的小皇帝,那也是皇帝。宁琮眼底掠过丝阴狠的杀气,冷哼了声,甩脸就走。跟着他进宫的美貌侍从连忙跟上去,疾呼:“王爷,等等小的!”宁琮一想到陆清则的脸,再看看这个自己昨晚还颇满意的娈宠,更加心烦了。尽是不入流的庸脂俗粉。等宁琮走了,陆清则才略感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外头风大,小皇帝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脸都被吹得有些红了,他伸手把宁倦拉进轿子里,冲一群战战兢兢的内侍颔首:“回乾清宫。”宁倦依旧没吱声。方才受了凉,嗓子又不太舒服起来,陆清则闷闷地咳了两声,好笑道:“被盯上的是臣,又不是陛下,摆什么脸色给臣看呢。”宁倦紧抿着唇,半晌才说:“朕只是觉得朕没用得很。”“陛下说的哪里话,”陆清则哄他,“方才不就是你把蜀王给刺走了?”宁倦的脸色仍是不太好看。陆清则又继续哄:“若不是陛下赶来救场,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你能特地赶来帮我,我很高兴。”他说顺口了,一时忘了自称,宁倦也没提醒,脸色稍微缓了几分,瞅瞅陆清则,眉头又拧起来:“那个无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陆清则看小皇帝的手被冷得发红,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搓了搓,安慰他:“无妨,我一个大男人,他难不成还能当街把我抢走。”宁倦的眼睫颤了颤。陆清则的身体不好,手自然也暖和不到哪儿去。但被那双温凉细腻的手握住,好似被一段柔滑的绸缎倾盖,微淡却真实的暖意透过皮肤相触的地方,一点点浸过来。他原本想抽回手的动作便不知为何僵住了。陆清则也就是下意识这么做了,半晌才回过神。原著里提过,暴君从小就厌恶与人肢体接触,直到死前后宫都是空空荡荡的,谁敢上谏谁倒霉。有几个不自量力的,意图勾引宁倦,后果是哪里碰到他,哪里就被砍了下来。他头皮发麻,赶紧收回手,把手炉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