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怕她因了情绪再引头疼,更怕自个儿因此再不能于白日相探、照料。
“宋烟。”
不敢再触碰于她,他将手置于铺旁江柚凝新添的薄毯之上,出口之声带着他自个儿都未曾察觉的祈求之意。
“听江姨说,我令元叶送来的甜粥,你几乎未曾入口,可是不合口味?”萧京墨斟酌着词句,探观着宋烟烟面上神色,“你欢喜什么口味的,我再命人给你做。”
那人仍未言语,甚无动作。
心口又起的揪疼,令萧京墨置于薄毯的手,渐渐紧握。
他觉自己仿若一只,被主人无情弃于荒野的小狗,拼命叫唤着,却连一个回眸都得不到。
“宋烟……”他再低低唤了声,懊丧垂首。
垂眸间,却见着了宋烟烟盖于被上的那书册,书册封面上赫然写着“萧京朗”三字。
萧京墨觉心再沉了几分,甚还无端冒起一股子难抑的酸痛。
她欲看书册,竟还寻了京朗。
根本未曾想过要寻他?
胸腔里,由低落、酸涩及恐惧混杂而起的情绪剧烈沸腾着。
忽而转身,他起身于房内兜转了好几圈,双手焦躁地搓着面庞。
他怕自个儿此刻的状态,又会说错话,做错事,再惹她不快,再激她头疼。他如今怕极了再伤她,只得逼自己短暂远离。
心燥已极,他沉沉长叹一声,向着房门而去。
可脚步方至门口,却听得房内温温淡淡传来一声:“为何你总是背光而来?叫人从来看不清。”
宋烟烟记忆里,每一次背光之面,都带着令她难受的苦涩。
她很不喜。
今日,这种不喜,被心口本就莫名的酸涩胀痛放大,令她愈发难受。
可往常,她从来不会说的。
不知是不是卧床久躺生出了些气性,还是方才他少见的低落姿态给了她勇气,她竟直直将心中的想法说出了口。
房门口的脚步声骤停,高大身影便这般面朝着门扇,久久伫立着。
可从后望去仍似僵立着的人,凤眸里却炸起了狂烈的喜悦。
宋烟她……在抱怨?
在怨怪?
若是旁的人,不管男女,不论何事,若有怨怪之言,萧京墨从来都不予理会,甚觉厌恶。
因他觉怨怪,是无能之人才有的,推卸责任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