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蝶轻言安慰了宋烟烟两声:“宋大人莫急,林太医医术高明,定有法子能祛除这些疤痕。”
见宋烟烟终宽了些心,巧蝶回身走远之时,口中轻诽了句:“哪个让你起的这疤,就该留两条,让他天天见着剐心。”
宋烟烟的精神头,显见着比起前几日好了许多。
处理完伤口,于床静休无事,便托巧蝶进府向萧京朗借几本书册来看。
她初时担心巧蝶初至,不熟悉王府,会觉为难,未曾想她竟一口应下,不多时便捧了一迭书册入房。
午后,江柚凝托了一碗元叶送来的甜粥入内,宋烟烟只吃了几口,便觉心头堵得慌,直说胃口不佳,累了欲歇。
江柚凝愁着面庞出门。
正守在门外的巧蝶,见了那几乎没动的一碗粥,问了句:“早膳时,胃口还挺好,怎地才半日,又吃不下了?”
“是啊,也不知是不是又哪里不适。要不午后请林太医再来一趟?”江柚凝迟疑道。
“夫人先别太担心,我瞧着宋大人今日精神不错。会不会是……大人不喜这口味?”巧蝶思路清晰,推测着,“昨日和今晨,都进的白粥,滋味虽寡淡,吃得却多,我再去熬些白粥予她。”
巧蝶向别院厨房行去之时,又自小声咕哝着:“不争气是真不争气,便只是送个粥,竟也送不清楚。”
宋烟烟半靠于床头,听着二人对话,听着巧蝶渐远的步伐声,心头莫名起了些愧意。
她并不饿,吃些或不吃些,影响并不大,倒是令娘亲和巧蝶操心了。
她确然不想吃那甜粥,却并不是因了口味,也不是因了身体不适,只是见了那碗粥,心里莫名似堵着了一口气。
“今日只得进些白粥,滋味寡淡,明日我询下太医,看能否给你添些爱吃的甜粥。”
那日,那人温沉话语好似又在耳边响起,她却觉烦扰得很。
她辨不清心头这般鼓胀的酸涩为何,干脆将手中书册盖下,闭目放空思绪,半靠着浅眠。
半睡半醒间,耳畔又传来猎犬于院中轻吠之声。
再后,闻得房门传来规律敲击声。娘亲和巧蝶,敲门后自会入内,她于是蛾眉轻蹙,未有应声。
来人果然自启房门,轻步入内。
她面前暖光被暗影遮去,鼻尖亦扑入一股熟悉的清冽之气。
本就不多的睡意瞬间被驱离,她睁启双眸,微抬望去。可床边长身挺立着的人,背光而立,全然看不分明面庞。
她眉间蹙得愈紧,干脆偏头向内,不愿再去望那总也望不清的面庞。
那人俯身而下,温热大掌直覆她额,关切道:“是否还有不适?头还疼吗?”
宋烟烟下意识往后仰头欲躲,后脑处却被萧京墨大掌稳稳托住。
“仔细些,莫再撞着头。”萧京墨话音虽较从前低柔许多,但语气分明是急的。
他这般语气,令宋烟烟两日来心头鼓胀着的酸涩之感更甚。她一时闭目无言,待他覆于额间的大掌撤离,便立即再偏过脸去。
宋烟烟这般抗拒的姿态,令萧京墨心头急慌。
便是知晓他以“重病”为计之时,她亦未曾这般拒人以千里之外,为何此刻又无端生了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