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狭隘了,妹妹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个。”明煦笑着对黛玉拱了拱手,令长安将谜底录在酒楼准备的纸上,一会儿好递上去。明煦与黛玉两个继续赏灯猜谜,接着将已经公布出来的灯谜猜了个遍,有猜中的,也有因为过于偏怪,或者是方言谐音的没猜出来。尽了兴致,边说要走,却见最后一个灯笼背面被人以一种俊秀的字体写了几句话,也是个谜面,“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打一人名。”“这应是哪位仁兄不满酒楼掌柜的大俗即大雅,故意写上去的。”明煦笑了笑,评价道:“倒是个洒脱的脾性。”“明哥哥猜得出?”黛玉笑的揶揄。“倒是没想到是哪个人。”明煦摊了摊手,猜人名还真猜不出来。“你自然是猜不出的,这里自有典故的。若不是我识得这人的字,也猜不出。”黛玉跟他解释:“这是我舅舅家的一位表兄写的,他身边的大丫鬟唤作花袭人。明哥哥明白了?”“你那表兄竟也过了这里,倒是巧了。”明煦引着黛玉往外走,“这位贾兄倒是个性情中人,若是平常人,是猜不出的。”“他一贯如此,时不时便犯了痴。这点与明哥哥也相像,不过又是不同。”黛玉斟酌着说出这么一句话。一个教人担惊忧虑,一个教人安心。“原来我在妹妹眼里竟是个痴人,妹妹不妨与我说说,也好叫我改了。”明煦与黛玉闲说,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说法,林妹妹大概是说他赤子之心?黛玉与明煦说着话,倒是没注意被他引到了湖边。这里比起猜灯谜的擂台显得安静了许多,隔了半条街,便将喧闹声隔在另一方世界。站在岸边往湖中看,夜色中星星点点的飘着的是有情人许下祈愿的河灯。“我见他们将心愿写在河灯上放入湖里,应是没有河,只好拿湖来凑了。”明煦看着黛玉,“妹妹要放盏灯吗?”眼看就亥时了。“明哥哥带我来这里不就是要我放灯?”黛玉挑了挑眉,反问道。被怼了,明煦无话可说,他觉得林妹妹简直是钢铁直女,虽然他特意选了这条街就是为了放河灯这个项目,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啊。明煦率先朝放灯处走去,不见身后的黛玉莞尔一笑,灵气十足。明煦取了一只河灯,执笔问黛玉:“妹妹要写什么?”“明哥哥做主便好。”黛玉摇了摇头,她想不起来自己想要什么,似乎现在就很满足,希望这种安心感可以延续的久一点。明煦略思量,提笔写下“明煦,林黛玉。”将河灯放在黛玉手中,笑道:“倒是不怎么对称,妹妹来放吧。”黛玉被明煦的明目张胆下了一跳,觉得不合规矩,但瞧着明煦一脸的理所当然又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顺着他蹲下身将河灯放入河中,看着它飘摇远去。做完了这个,天色已是极黑,二人都明白今夜差不多到此为止了,便没有再动,看着满湖的河灯,点点微光。“瞧着这些河灯,我倒是想起个听来的故事。”明煦开口,“以前有一对知己,两人上元节出来赏灯,其中一人眼盲,另一人就一盏一盏的数河灯给他听。”“听着便觉动人,人世知己最是难寻。”黛玉似有所感。明煦不想黛玉竟为这个伤情,忙说:“妹妹可得听听后续。”见他神情有异,黛玉道:“后来如何?”“后来那位眼盲的公子问好友河□□有河灯多少盏?,那位好友说让他来猜,猜中了再告诉他。”黛玉听了噗嗤一笑,果然明煦下一句便是“那位眼盲的公子说‘我既猜中了,又何必你来告诉我。’”宝钗生辰眼看就到了亥时,明煦带着黛玉返回。马车里,明煦问她:“下次再见你就得另找借口了,你外祖母也不一定肯放人。距我姐姐出阁还有二十余日,那日你来么?”“只怕是不好去的。”黛玉摇了摇头,若只是明姐姐出阁还好说,但那还是明府,她一个未嫁女,踏足未来夫家门说不过去。“那便如此吧,走一步看一步。”明煦也不强求,长姐出阁,那日他也不会闲了,并不一定能顾得上黛玉。明煦将黛玉送到了贾府二门处,看着守夜的下人接到了人才反身离去。黛玉回到自己住处,发现府中众人已经归来,贾母更是睡下了,便不再做什么,收拾洗漱就寝。元宵过去,热闹了一月的年节渐远,黛玉的生活恢复无波无澜。这日,贾母见宝钗在府中过第一个生辰,又喜她平日稳重,便出了二十两银子,让凤姐儿置办酒戏给宝钗庆生。到了二十一日,宝钗生辰。这日在贾母院子里搭了个小戏台,请了一班戏子,摆了两桌席面,也没请外宾,贾府中的人聚在一起喝酒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