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来春江夜纯睡觉!我故意重重锤门,发出很大的闷响,恶声恶气地向侍从吩咐:“你们走罢。”有个新来的没眼色,抻着脖子问:“还大肆宣传吗殿下?”我黑着脸走进室内,反手甩上门。亓官微眼睫动了动,显然快醒了,我毫无把人吵醒的自觉,走到矮桌旁弯腰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杯转了两圈,瞥一眼亓官微,还没醒。我彻底失去耐心,把冰冷的陶瓷杯贴在亓官微脸上。榻上人眼睫轻启,或许是因为被吵醒,眼里酿了层水光,雾一样。该死!我居然觉得亓官微有些脆弱!迅速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亓官微怎么可能脆弱,寻遍全雍朝都再寻不出个比他更能装模作样的!“你来做什么?”亓官微声音声音有些沙哑。什么叫我来做什么?难道不是他先自顾自寻上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害得我寝食难安?还是说,亓官微说那话本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很好,他得逞了!尽管明知不可能,但路上我总忍不住想,想亓官微那天说的话,想他说话的表情。也许他是真觉得我有能力,要追随于我呢?比激怒亓官微更让人欲罢不能的事——得到他的臣服。我不肯承认是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只管把错全推给亓官微。放下茶杯,我咬牙:“你倒是睡得很好。”我煎熬多日你倒是睡得香!“那天你来东宫,为什么问我那句话?”我面色不善的盯着亓官微,五指在袖中攥成拳头。我发誓,他如果敢露出一星半点的嘲弄之色,我就让他竖着进门横着出去。“听闻殿下在招府臣?”亓官微坐直身子,修长干燥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我就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攥紧的手指松开,用小指掏了掏耳道,“你在说梦话?”亓官微眼底薄雾散尽,眼神清亮,“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2014】懦弱国王“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月亮穿越恒古,千年不变。月光是时间魔药,在静谧流淌的月河中我仿佛回到千年前。亓官微向青阳碧献上忠诚。看着安然熟睡的岑微雨,理性告诉我,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不知不觉间双腿不受控制地自顾自走向床头,居高临下地打量床上的人。眉眼间像了九成九,为什么我觉得他不是亓官微?从一开始就否定他是亓官微的可能?扪心自问,当时在咖啡店我什么都没试探出来不是吗?那我为什么笃定他不是?眉眼如此相似?为什么我笃定?动作轻慢地沿着床沿坐下,随着坐下力道,灰色床单下陷形成个凹痕。我讨厌剖析自我,做事只凭弄到唐可心家的地址,又千辛万苦地私闯民宅,为的可不是盯着岑微雨出神,纠结是或不是的问题!我他妈是为了来确认唐可心死没死,没死的话他怎么敢一声不吭玩失踪?收起矫情心思,手掌撑着床沿起身,深深看了眼仍然没醒的岑微雨。楼上天大的动静人都没醒,我动作逐渐大胆,快速走到门边,拧开把手。走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拾阶而上。踩上最后一阶,三楼空间颇大,壁龛里摆着夜灯,共有三间房间,响动具体是从哪间房间里传来的我不确定。只好一间一间排查过去,我脱了鞋,光脚彩在地板上。最终目标确认在最中间的房间,里面有人。我试探地敲了敲门,完全不怕里面如果不是唐可心,屋主人会不会报警把我抓起来,身为唐可心‘男朋友’当然有资格来他家拜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