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终于到了自家马车被盘查完,她赶紧朝常庆招招手:“常庆,我在这儿。”“棠棠这是去哪儿?”祝棠被熟悉的声音惊了一下,一回首见是祝枕站在城门内,她二话不说,连忙爬上马车往前逃。祝枕也是凑巧在城门这边办事,不曾想遇见了祝棠,他本没打算怎样,可见她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道一定是有事瞒着。他上前亮出牌子,走了捷径直接追了出去。骑着马很快就赶上去,他拦住了马车,横马在车前,疑惑道:“你这是要去哪儿?”驾马的人未说话,里头也没有声音,祝枕只好跳上马车去探,才见她缩在马车之中,怀里还抱了个包袱。祝枕的面色冷了下来,去扯她的包袱,却没扯动,他只道:“松手。”拿过了那个装的满是财物的包袱。他打开包袱瞅了一眼,盯着她看:“你这是要去哪儿?”祝棠从眼里憋出几滴泪,带着哭腔哀求道:“大哥,求你放我走吧,我不想成亲。”“你这是要离家出走?”祝枕没收了她的包袱,见她伸手要来抢,立即挡住她的手,“你想过没有,你一个弱女子跑出去,遇到坏人该怎么办?”祝棠瘪着嘴不说话,她不会遇到坏人的,三哥都替她想好了。“行了,别闹了,先跟我回去。”祝枕敲敲车门,唤常庆掉头。常庆不敢不从,掉过马车往回走。车帘被风吹起,祝棠看到马车越过城门,这回是真哭了。“叫你成亲有那么难?”祝枕看着她哭的样子,反而觉得好笑。“我有喜欢的人了!”祝棠怒道,“我不要嫁给别人!”祝枕微微叹气:“你有心仪的人你为何不早说?你若真不想嫁给林霍,我便不要这个脸面去与林家退婚,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心仪的男子是哪家的。”这如何说?她要告诉大哥,她喜欢的人就是祝家的吗?就是她三哥吗?她撅着嘴,头疼万分。“既说不出来,便好好跟林家的公子成亲,莫要再耍小脾气了。”祝枕皱着眉看她,他知道她是有些任性,却没想到能这么任性。“我怎么说不出来了!我只是”她偏过头,小声嘟囔着,“我与他身份悬殊太大,自知无法与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我宁愿终生不嫁,也要为他守着。”祝枕也开始头疼了:“能有多大?祖母未必不同意,你且先说来听听。”他见她不说话,便一个个猜了起来,“难道是皇子?”见她摇头,他又猜:“寒门?商户?贩夫走卒?不会是驾马车的那个吧?祝棠,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哎呀!不是不是都不是。”祝棠也气得不行,“我不能说。”祝枕深吸一口气:“行,不说,不说你就在家安安心心地准备嫁人,不要再做出这般不清醒的事儿了!”祝棠急了,噗通跪在地上,膝盖都跪疼了,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大哥,我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嫁人,我宁愿出家削发为尼,为他守一生,我也不要嫁人。”“好好好。”祝枕气极反笑,“你这般说,我倒是好奇了,到底是哪家的小子把我妹妹迷成这样,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不关他的事。”祝棠哭着摇头,“是我自己要一意孤行。”祝枕正要开口骂她,却听见外头的声音,挑帘一看,秋红坐在隔壁的马车里,神色焦急。他平复了下情绪,问:“秋姨娘这是要去哪儿?”“棠姐儿可在车里?府中的下人说她一个人跑了出去,老太太正着急呢。”秋红急道。祝枕一把拎起祝棠的领子,提着她给秋红看:“在城门外被我抓了现行,现在正审着呢。”秋红松了口气:“好好,快将人送回去,老太太要急疯了。”马车又缓缓启动起来,祝棠绝望地闭着眼,靠在车壁上默默流着泪,一言不发。“你真有心上人了?”祝枕看她这样子,心中还是有些心疼的,看她微微点头,又道,“你这心上人究竟是如何罪大恶极,这般情形了也不肯说?你可要想清楚,你再不说,可真就要嫁去林家了。”祝棠还是不说话,抿着唇哭得更大声了。“你不会爱上什么宫里的太监了吧。”祝枕越跑越偏,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荒唐。祝棠瞪他一眼,背过身去,不想再理会他。气氛沉默,一直到了祝府,秋红来扶祝棠下车,带着她往前院去,她一边走一边小声道:“不论以前做过多荒唐的事,以后可再不能了,好好去与祖母认个错,与林公子出去散散心,此事便当是过去了。”祝棠只当秋红说的是今日自己逃婚的事,她不说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去,一句没听进心里去,任由丫鬟给她重新整理好衣冠,踏进正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