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我们现在去那个庄子。”她推了他几下,继续往外去。常庆自然是没有意见,公子早和他吩咐了,若四小姐想走,自己要随时准备着,他检查了下腰间的匕首,跟着往外走去。然而小喜却突然拦了上来:“小姐,你不能去。”祝棠怔了一下:“为什么。”小喜左右看了一下,拉着祝棠又进了屋子,关上房门,低声道:“小姐,不论您与三少爷到了哪一步了,也轻易跑不得啊。您想想您又没有户籍,若真去了三少爷的别院,来日三少爷若是欺负了您,您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啊。”“三哥他不会这样对我的。”祝棠坚定道。“小姐!”小喜跪在了地上,“奴婢早想说了,三少爷他不管不顾登堂入室,可想过这事传出去会对小姐您名声有碍?他成日里对您动手动脚,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便是那些常年流连于烟火场所的男子,否则怎么会如此轻佻?”祝棠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忧伤,却还是道:“是我先对三哥动手动脚的,不怪他。”“即便三少爷是真心对您,可谁能保证以后呢,您与他本就不被世俗所容,这回还要与他私奔更何况这算哪门子私奔,他还是那个锦衣玉食的三少爷,而您却再也不是四小姐了。”小喜见她不说话,又加了把火:“您可想过,他会明媒正娶您吗?还是家中娶一房正妻,纳个美妾,让您一个人住在外头的庄子里,或许他头开始还会去看您,可到年华不再之时,您难道要一个人老死在庄子里吗?”“我”祝棠垂下眼,手中捏着帕子,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小喜见劝说有效果,跪近几步,轻轻抓住她的裙子:“小姐若真不喜欢林公子,可以去以命相逼,老夫人心疼小姐,定不会叫小姐您出事,可若真去了三少爷庄子里,您以后可就是连籍书也没有的流民了啊。人心易变,今日说着喜爱您的人,明日若遇到了更漂亮的,熟知他不会变心呢?”祝棠皱着脸,哭得眼睛与嘴唇都有些红肿,她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她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在飞蛾扑火,可三哥是她心中唯一的慰藉,她不愿意被这个世界同化,只有三哥思想开明一些,能与他说上几句心里话。她缓缓跪坐在地上,满脸是泪的看着小喜:“小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这辈子只想跟三哥在一起,不论今后是何结果,我自己选的路,我会自己承担。”“小姐!”“我想起来了,你的卖身契不在我手中,你还是不要和我一起走,若是祖母问起来,你就说你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她站起身来,向她鞠躬,“对不起,小喜,可能会连累你了,但我真的非三哥不可。”她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外冲了出去,跳上常庆已经牵来的马车,她坐在车厢里轻声道:“你出门时,与守门的说我是约林公子一起出去游玩的。”“属下明白。”常庆抽打马背往前去。马车轮子缓缓滚动,祝棠靠在马车上回想小喜说的话。或许如小喜所说,祝柳以后会娶妻纳妾,而她会独自垂泪孤独终老,但她已经被迷惑了心智了,只想与他在一起,即使前方是悬崖峭壁,即使她是清醒的,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经过侧门,守门的人听常庆说祝棠是与林公子出去见面,便将人放了出去。她挑开车帘回头看向祝府的院墙,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默默道,对不起祖母,对不起嫂子,她不想只做一个提线木偶。她心中有些难受,放下车帘的那一刻,马车路过祝府正门,她瞧见林霍的马车停在那儿,她瞳孔一缩,连忙朝外吩咐:“常庆,走快些。”常庆虽不知缘由,却仍旧策马加速。马车一路走,她一路看向窗外,心中焦急万分,眼见前方城门越来越近,她才微微松了口气,靠在了马车上,等待出城门。今日城门前排队的人格外多,马车到了城门还得排队,祝棠前后看了一眼,总觉得预感不妙,她稍稍推开一点车门:“是不是人过得快一些?”常庆看了一眼:“是的。”祝棠想了想,推开车门欲往外跳:“那我下车从那边先出去。”“怕是会有危险,小姐您还是与马车一起出吧。”常庆不敢放她一个人外头走,若是出了什么事,公子还不砍了他。祝棠皱了皱:“可是我怕他们会追上来。你要是不放心,我出了城门不往前走,就在门口等你。”“也好,那您当心。”祝棠点点头,跳下车往排人的队伍走去,不一会儿便跟着晃晃悠悠的人群走了出去。她走到城门外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站在城门口等着马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