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看她是怒着来的,还是面色平静?”
“回大人的话,依属下看,邬家娘子看上去娴静温和,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更不像能杀人的人,会不会是那裴九家的胡说啊?”
这个衙吏是梅陵知府衙门以前任职的,对于灵泉县发生的旧案并不知晓。只是在裴九家的前来递状子才知道这件事,但方才见到前来投案的邬氏时,依然像早些年她被冤枉入狱时的样子,温婉娴静,怎么可能犯下那样的罪呢?他真不理解,这位左家奶奶怎么总被人诟病成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呢?
温柔?
娴静?
裴仁勉斜乜着这衙吏暗暗腹诽:这人眼睛怕是不好使吧。
他想了想,吩咐道:“既然她来投案,那就……关起来吧。”
“是,大人。”
“等等。”
衙吏刚要走,又被裴仁勉叫住。
“把她关到最严的牢房里,多加几道锁。还有,看守她的人不得离开牢门半步,要时时盯着。”
衙吏不明白,就那么一个柔弱女子,至于这样盯着吗?
他躬身插手,“是,属下知道了。”
知府地衙门大牢最深处,邬玺梅环顾周围,浅浅叹了口气。
唉,旧地重游了。
也不知姐姐让我替她投案,打算做些什么?
邬玺玥离开左家正是去找妹妹,让她代自己去投案,自己好有机会动手。
这天半夜,她找到本案原告裴九家媳妇。这时候,这女人正和两个儿子在床上打算盘。
“娘,那裴大人真能把左家店面分给咱们吗?”说话的是裴九家十二岁的儿子,长得和他爹完全不一样,五大三粗的,虽只有十二岁,但已经超过了许多成人的体格。
“他敢不给,不给我就往上告,你爹当年给那姓裴的做了多少事儿,没有你爹就没有他今天。如今你爹不在了,他要敢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咱就跟他拼了。”裴九媳妇儿盘着腿,手扶大腿厉声厉色的道。
“就是娘,光脚不怕穿鞋的。”二儿子十岁,也是个五大三粗的长相,虽不及他哥个儿头高,但也已经赶上了他娘的身量。
裴九家的将拟好的一张单子塞给大儿子,“时候不早了,你把这单子装好,明日等左家把铺面交出来,咱们就找裴仁勉要账去。这些都是我这几天打听过的,左家最好的几家门面。”
大儿子咧嘴,得意的把那单子揣进衣服里。
邬玺玥在屋顶上觉得好笑,这还没怎么着呢,已经分上脏了。
呵。
明天?你们能不能活到明天还在两说呢。
“娘,那我去睡啦。”
“去吧……”
话音未落,屋顶上忽然破出个洞。母子三人抬头看时,邬玺玥透过那洞口朝他们三人露出森然的笑……
***
次日,裴仁勉坐等那裴家母子前来,但已近午时愣没把人等来。于是派人去找,结果,这母子三人却似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了原告,那这案子还审什么?
裴仁勉当时起了疑心,亲自前往大牢查看。来到牢门前,见门前把门站着两个狱卒。
狱卒见他来了,当即上前插手,“大人。”
裴仁勉背手往前走,随口问,“犯妇呢?”
“就在里边儿。”狱卒心说这问的不是废话吗?都抓进来了,不在牢房能在哪儿?
裴仁勉到牢门前往里看,邬玺梅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与他相视时,莞尔一笑,款款屈膝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