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上她这笑容,裴仁勉吓得脸都白了。想当年,那裴九的惨状他是见过的,虽未近距离见过杀他的人,但也能相象到她动手时是如何的狠毒。可如今眼前这位,看着与自己想象中的杀人凶手完全不一样。
一个杀人犯笑得如此甜美温柔,这可比看见凶神恶煞的凶手要来得诡异恐怖的多。当时,他脑海里便不禁浮现出这娇媚女子一边朝他笑,一边拿刀戳进他肚子里的画面。
太可怕了。
裴仁勉控制不住的浑身直打哆嗦。
旁边狱吏见他如此不解,试探道:“大人,您这是冷吗?”
裴仁勉缓了好半天才止住哆嗦,他再次打量里边的邬玺梅,狐疑道:“你就是左宗宝的娘子,邬氏?”
邬玺梅再次屈膝,含笑道:“回大人的话,正是。”
这说话的声音也如此温柔,听得周围狱吏浑身又酥又痒,偏偏在裴仁勉这儿听着就跟夜鬼嚎哭,瘆人的厉害。
缓了老半天,他才缓过来。
他定了定神,管她呢,反正她已经在大牢里了,只要她肯认罪,那就能借此敲左家一笔。没有那裴九家的我还省了许多麻烦。
“嗯,那好,你所犯何罪呀?”
邬玺梅淡然道:“民妇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裴仁勉一怔,急道:“你不知?那你投的什么案?”
邬玺梅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困惑道:“不是您派人前往左家要抓民妇归案吗?民妇未免大人费心,故而前来投案。但民妇究竟所犯何罪,还请大人明示。”
见这妇人也并没有传言中那般凶狠,裴仁勉放下了几分戒心,心中盘算:即便没了原告,当年的事尽人皆知,本官一样能定她罪。
“那好。裴九,你可还记得?”
邬玺梅摇摇头,“不记得。呃,姓裴?莫非是大人的亲戚?”
这慢条斯理的谈吐,却偏偏听着刺耳。裴仁勉嘴角抽了抽,“邬娘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裴九是原来左家在灵泉县庄子上的一个管事。”
“一个管事而已,难怪不记得了。此案若与他有关,大人为何不找他来问案?找民妇来,民妇对一个下人,也不甚了解呀。”
邬玺梅是真不知道裴九是谁,也不曾听说两年前这案子,说起来自然又平淡。
她这态度,可把裴仁勉气得不轻,心说我上哪儿找他去?
“你杀了他你忘了吗?”
邬玺梅一怔,是姐姐杀的吗?
她不敢乱讲,就只摇了摇头。
裴仁勉这气,“杀人你都能忘?这次抓你进来,就是因为裴九的娘子给本官递了状子,要告你杀人。”
邬玺梅心思动了动,难道姐姐让我代她投案,就是为了解决原告?
想到这儿,她笑了,“既然这样,那就请大人升堂问案,到时,人证物证都摆上台面,说不定民妇就记起来了。”
哟呵,这女人真不好对付呀。
原告都失踪了,升得哪门子堂?
裴仁勉清了清嗓子,“咳,原告昨天晚上失踪了。”
“失踪了?那可留下别的人证物证?”邬玺梅一脸认真。
“没有。”裴仁勉磨叽了半天,气急败坏道。
邬玺梅苦笑,“那大人,这案子既没有原告,也没有其他人证物证,大人就这样无缘无故将民妇抓进大牢,这似乎不太合理吧。”
裴仁勉气得不轻,但也没法子,只能把人又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