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们这就起。”她往外喊一句,用手肘撞撞身后的人,低声道,“松开我,起了。”
元献松了手,将她的衣裳拿来:“给。”
她慢慢吞吞穿好衣裳起身,皱着眉头在原地走了几步:“我怎么觉着还是有些疼。”
元献眉头一抬:“我瞧瞧。”
“噢。”阮葵抿了抿唇,走近几步。
元献低头去看,又伸手去检查。
“就是这儿,疼。”
“没事,过两日就好了。”他瞥一眼手上的血丝,不动声色收回。
阮葵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这是什么?哪儿来的血?我的?”
他点了点头:“嗯。”
“你弄伤我了!”阮葵怒吼一声,“我就说怎么会这样疼!”
“不是……”元献仰头无奈笑笑,拉了好几回,才将她拉到腿上坐着,悄声解释,“不是我弄伤的,是落红,避火图上有的,你又没看。”
她眨了眨眼,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她知晓,母亲跟她说过的,但她脸一别,气道:“那还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流血。”
“是,还是我的错,但你别自己吓自己。”元献给她顺顺毛,歪着头凑过去看她,“疼得厉害吗?若是真疼得厉害,我们去叫大夫。”
“也、也没那样疼……”
“我只知晓会疼,但不知晓会这样疼,我不是故意弄疼妹妹的。”元献轻声细语,眼中的柔波都化不开了。
阮葵忽然觉着有些难为情,扭着脖子不给他看:“我知晓了,你松开我,我饿了,要去吃饭了。”
元献笑着在她指尖上轻啄一下:“好,去吃饭吧。”
她快速穿好衬裤,蹬上鞋子,急急忙忙将门打开。
热气往屋里涌了一些,丫鬟进门,站在她身后给她收拾头发。
元献不徐不疾穿好鞋子,也起了身,吩咐一句:“将地上的被子收了拿去洗洗。”
阮葵脸颊骤然爆红,头低得快直不起来了。她弄脏了两床被子,夏天的被子薄,有一床都快湿透了……
丫鬟哪儿不知晓?晌午屋里动静那样大,她们又不是听不见。在大宅院里伺候的,总比别人机灵一些,也不会乱说些什么。
阮葵也想到了,路上戳戳元献的手臂,低声问:“她们、她们是不是都知晓了?”
“嗯?怎么了?”元献偏头看她。
她瘪着嘴:“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还问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元献笑着道:“不是什么大事,她们不会乱说的,妹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
“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脸皮这样厚呢!”阮葵气得狠狠捏捏他的皮。
“哟,又管教上了?”阮藜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看着他们俩。
阮葵当做没瞧见他,脸一甩,朝着湖边高台上坐着的母亲和表姐去。
阮藜无奈叹息一声,又看向元献:“你看看你把她惯的,你再不好好治治她,以后有的你受的。”
元献后退两步,拱手道:“二哥往后还是少与我说话,免得我也受牵连。”
阮藜张了张口,噎着了。
那边,刘夫人正拉着阮葵说话:“你呀,都成亲的人了,怎的还像从前那般一睡就是一整日,让人听了不笑话?”
“又不是我一个人睡了一整日,元献他也睡了一整日,娘怎么不说他?”
“是。”元献及时上前,“是我贪睡,还非要妹妹跟着一块儿,请母亲责罚。”
刘夫人面向元献却道;“你平日读书辛苦了,好不容易休假,多睡睡也好,免得整日读书,将身子熬坏了。”
阮葵心里不服气,瞅元献一眼,没好说什么。
元献只当做没看见,在她们对面坐下,给她倒了茶水,又将点心往她跟前推了推:“妹妹说饿了,不如吃些点心先垫垫。”
刘夫人也道:“中午都没起来吃饭,你不饿谁饿?点心也少吃些,饭快好了,我特意跟厨房嘱咐了,都是你和你表姐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