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有说有笑,端菜进门的老板还以为他们是一同出游的好友关系。
今个的菜都是徐二点的,四荤四素,老板还赠了一盆汤水。
看着如此丰盛的菜式,徐二赶忙说道:“我把这里的招牌都来了一遍,褚姑娘,程娘子,你们放开来吃,等回去了,我去找夫人报账~”
“报账?!”
想到钟管事那张惯常冷漠的脸,褚朝云还真挺佩服徐二的勇气。
徐大见她表情甚是惊愕,便解说道:“夫人向来有功必赏,姑娘夺得魁首,好好的吃上一顿,也是应该的。”
其实褚朝云不是惊讶徐二能从钟管事那要来银子,而是对徐家兄弟的擅自做主有些吃惊。
这二人敢先斩后奏——
只能说明钟管事为人虽表面严厉,实则对仆从还是比较宽容。
褚朝云将糖人递给酒楼老板,拜托对方找纸袋装好,先放到楼下的窗子外面,免得屋里太热糖会融化。
接着,就拿起筷子,先对着离得最近的咕咾肉夹了一块。
自打来了这里,都是她做饭给别人吃,难得能吃上馆子里的饭菜,褚朝云还是挺满足的。
……
回到船上时,晚饭将过。
程月一到码头便先回了住处歇息,徐二去府邸和钟纯心汇报,徐大就送褚朝云上了船来。
任务完成之后,徐大对着褚朝云略一抱拳,像是准备辞别。
褚朝云却开口喊住了他,又从纸袋里取出一个糖人,“多谢徐大兄弟一路上的照应,这象征团圆的灯笼,一定要送您一个。”
徐大年纪比徐二大上不少,没这种小孩子的心性。
可一想到家中老父老母,便又痛快的接了过去:“借姑娘吉言,也祝姑娘早日与家中团聚。”
二人在船栏边说了几句,徐大迈步下船。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船娘们也都赶着从暗仓走了出来。
褚朝云正笑着转头去看,“啪”的一下,从人堆里窜出来的姑娘就一把抱住了她。
“朝云!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徐香荷死死抱住她,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连远处赵大投来的警告目光都顾不得。
刁氏也站在一旁抹泪,见她神采奕奕地,精神头十足,便放心的念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其余船娘原本只在一边看着。
或许是被徐香荷激动的情绪所感染,也都纷纷红了眼眶——
“以前大家都在一起,倒也不觉得什么,你这冷不防一走,咱们还全都没了主意似的。”
“可不是,这心里头也空落落的。”
“现在看到你啊,可总算踏实了些,不过若是能不回来,那还是不回来——”
方如梅话没说完,就被刁氏拽了一下。
艞板处正站着准备上来的钟管事,妇人的目光似是并没往他们面上瞟。
也不知对方听没听到方如梅的话,钟管事慢条斯理地走上船来,路过几人身边却没理他们,只是提了提裙边径自往木梯上走,大概是要去雅间吩咐什么事情。
褚朝云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徐香荷,示意他们先回去把糖人分了。
徐香荷闻到麦芽糖的香味顿时破涕为笑,那一哭一笑的表情自然纯真,褚朝云看着她的样子,不免也会心的笑了一下。
比起唐淑,褚朝云觉得徐香荷简直就是贴心的小天使。
果然,和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比起来,她还是喜欢纯朴平淡的温馨生活。
又回到这船上来了。
褚朝云转身朝码头望去,马车从长街路过的时候,这边也都换上了红色的剪纸灯笼,看着那挂满月光的水街河岸,她觉得好像一切都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褚朝云的糖人没法带给褚郁,女子惋惜地往那处远望一眼,回过头来时,不由得看了眼上方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