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是个灯笼呀?”
说完,又去看褚朝云手中捏着的一把,便更惊愕:“褚姑娘,你手里的……怎么也全都是灯笼啊?”
褚朝云依旧在笑,而后眨眨眼问:“这灯笼不好看吗?画的不像??”
徐二摇摇头:“那倒不是。”
他只是看到那老师傅手下粘出来的糖人都是齐天大圣,天蓬元帅之类的,除非有客人特别说明想要画什么,否则怎么都不会画个大灯笼出来。
见徐二越想表情越迷茫,对面坐着的程娘子都不免笑了一声。
此时,屋外风雪重,他们才进门就变了天。
可这室内倒是被老板弄的格外暖和,尤其是价钱要贵上一些的雅间,门旁还摆着只熏红的碳炉。
程月摘下帷帽,目光宠溺的看向褚朝云,然后才对着徐二解释:“这勤奋好学的褚姑娘走哪儿都不忘学手艺,你手里的灯笼糖人是她画的,并非出自老师傅之手。”
这么一说,大家就全都明白了。
褚朝云方才拉着程月去那摊子买糖人,见老师傅动作行云流水,片刻就画了一个惟妙惟肖地齐天大圣像出来,顿时就有些手痒。
老师傅技艺实在精湛,不仅大圣手握的金箍棒看着栩栩如生,就连那头戴的凤翅紫金冠也是生动灵活。
不过褚朝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随口一问,没成想,老师傅还真答应了。
老师傅笑着让开位置,褚朝云就坐了下来。
其实她也想画些特别的,毕竟这是要带给大家伙的礼物。
奈何女子虽想法很多,但却无从下手。
哪怕人家老师傅肯耐心的教,她也不能磨蹭太久,耽搁了回去的时辰不说,老师傅的生意还要接着做呢。
手中没什么样品,褚朝云便想请老师傅画个简单的出来,然后她照着模仿就是。
结果正要开口,就听到身旁卖香饮子的老板和老板娘在闲聊。
老板:“马上就要到新年,这灯笼又挂起来了。”
老板娘:“今年挂的确实早些,大概是蕤洲这两年天灾少了,家家日子也好过,这愁事没了,人的心情也就好了啊。”
老板:“挂灯笼好,最好挂上就别摘掉了,咱们蕤洲的剪纸灯笼本就象征着团团圆圆,多好的兆头,这颜色又红火。”
几句话让褚朝云听出了神,下意识就转过头去:“您说这灯笼的寓意是……团圆?”
老板娘忙回应:“是呢,小妹是外地来的吧?那不知道这个也正常。”
老板的性子似是很好客,立刻就笑呵呵地说:“这才哪儿到哪儿,若是小妹不忙着走,等到新年时再看,哎哟这满山满海,满树满街,千里红灯连成一片,那景儿可叫一个美啊!”
虽说这描述她不曾亲见,可褚朝云也能脑补的出。
她听罢难免好奇:“这风俗存在很久了吗?”
之所以这么问,主要还是过往从刁氏口中听到的蕤洲,多半都是民不聊生,毫无生机的景象。
如此一说,连褚朝云都有些期待起新年了。
老板娘唏嘘,回应时面上带着几分酸楚:“没,没有很久……早些年的蕤洲真是不成,就跟那犯了天条似的总有灾祸,可把咱们知府大人给愁坏了。”
老板:“知府大人可是个好官啊,为了给咱蕤洲的百姓祈福,每年都要去长业寺斋戒一月。”
老板娘见自家老头子说的热闹,也忙不迭插话:“想必是岳知府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这几年陆陆续续有富户搬来蕤洲,这有钱人一过来扎根,日子慢慢就好起来了。”
褚朝云七七八八听了半晌,见这二人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回到知府身上。
她虽没见过岳知府,可听到的次数着实不少。
想来很受百姓爱戴。
可既是好官,又为何不管花船的事呢?
褚朝云琢磨不明白,但倒是了解清楚了一件事,怪不得空释方丈办个素斋比赛都搞得这么大阵仗,原来长业寺和岳常,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不过这么一聊起来,褚朝云倒是有了想法,既然剪纸灯笼象征团圆,那不如就都画灯笼好了。
抬头就能看到样板,而且画的是同一个物件,还会熟能生巧,岂不两全其美。
这段机缘一说,徐二砸吧砸吧嘴,不好意思道:“褚姑娘,被你这么一解释呀,我都有点舍不得吃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