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目光微敛,“这厌胜布偶用的是寻常的棉麻布料,绣工是苏绣之中极为常见的滚针,虽瞧着寻常的很,可是针脚平整细腻,一看便知是个刺绣好手。”苏沅话头一顿,杨氏手指不由得也随之颤了颤,“可是,若当真是谢氏所缝制的,那就奇怪了!”
苏沅轻哈一声,“这谢氏啊,可是不会这种滚针针法呢。”
杨氏轻笑,“官爷何以见得?说不准……姐姐就是会呢,我之前还曾见过她做刺绣呢。”
苏沅莞尔一笑,“谢氏的刺绣不知杨姨娘可见过?落针不密,粗糙至极,哪里比得上苏州的绣娘呢!”
杨氏身子下意识的伏低,“官爷,说不准,是姐姐找别人给她绣的呢?这布偶未必是她自己绣的……”
苏沅轻叹一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杨姨娘,巧的很,我碰巧在你房中瞧见了苏绣的花样,滚针针法与这布偶一般无二呢,你说这该如何解释呢?”
杨氏抬头看向苏沅,眼中尽是不自信,她勉笑道:“官爷,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你诬告谢氏以厌胜之术杀夫!”
谢蕴听此,仅眉头皱了皱,神情仍是带着几分冷淡。
杨氏矢口否认,“这天底下滚针针法相似的人多如牛毛,大人怎么就认定是我缝制的呢?!”
苏沅不急,笑道:“也是。
”
苏沅挑了挑眉,龙五从外头将葛老婆子直接带了进来,指着杨氏道:“葛老太,那日你见的女子是不是她?”
葛老婆子一走进提审厅,上看看下看看,盯着杨氏将她看了个仔细,“这,好像不是那女娃!”
龙五道:“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看错了?”
葛老婆子又细细看了看,一拍大腿道:“官爷,俺不敢说瞎话,真的不是嘞!这小娘子比那女子漂亮的多,我老婆子不会认错嘞!”
“那她可有什么具体的特征?”
葛老婆子细细想了想,“这……我倒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她之前掉过一个香囊。”
“那香囊可在?”
“在呢在呢。”
说着,葛老婆子便从怀中将那香囊拿了出来,苏沅接过,香囊上绣着可爱精巧的青梅果,针脚有些久远,并非是时下的样式绣法,苏沅凑近,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楠木香。
可她将香囊拆开,香囊内装的却非香楠木屑,不过是些普通的干花。
苏沅将香囊收起,转而看向谢蕴道:“你可还有话想说?”
谢蕴道:“没有。”
苏沅又问:“不为自己辩解?”
谢蕴道:“大人玲珑心思,不需要我辩解大人便能拨云见雾。”
苏沅笑了,“那你不怕?”
谢蕴抬眸,“我相信大人。”
苏沅手指微微动了动,看向龙五道:“既然杨姨娘自认自己与此案无关,将她关押,容后再审。”
杨氏被带走的时候,倒是没之前那
般镇静了,哭着道自己冤枉。
葛老婆子也同杨氏一同离开了提审厅,说着下次有线索再来提供。
此刻,提审厅中只余苏沅、谢蕴和书吏三人。
苏沅上前,细细瞧着谢蕴道:“你在柳霖的药膳中加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