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萧夫人便拉起尤今今的手,还未等她反应,便将那镯子套到了她的腕上。
女郎肌肤雪白,衬得那翠绿的镯子愈发通透。
就是镯子圈口大了些,戴在女郎的腕子上有些松了。
萧夫人身为关东女子,身材高挑,雍容华贵,身板个子比之尤今今自然要壮一些,所以戴在她手上正好的镯子,如今套在尤今今的手腕上便显得有些大了。
“大了些,不要紧,回头找点绸带绑上,也是好看的紧。”
萧夫人点点头,左看右看都满意的很。
水灵灵的人儿,就该配这等翠绿剔透的镯子。
尤今今神色怔忪,看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心思微微浮动,却也不敢随意猜测萧夫人的意思。
“今儿,你是个好姑娘,当初见你的第一眼,我便心生欢喜,我也知晓二郎他认识你后定会喜欢你。”
萧夫人笑容慈爱,拉着尤今今的手颇有些语重心长,“阿骁那小子,从小到大都不轻易喜欢什么东西,可一旦喜欢上了,那就是下了决心的,谁也拗不过他。”
萧夫人说到这里,似是想是了什么,眼底划过了一点淡淡愁绪,不过转瞬即逝。
见尤今今那副懵懂模样,她轻轻地拍了拍女郎的手,面上满是温柔笑意。
“你说二郎这般喜欢你,又怎会愿意再娶旁人使你伤心呢?他这正妻之位自然是非你不可的。”
“当初纳你进府的时候,我便早打算好了。待日后你与二郎情投意合,生了孩子,便择个良辰吉日抬你为夫人,到时候也顺理成章些,纵然是族中那些长辈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就是委屈了你这个好孩子,切不要胡思乱想了。”
萧夫人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半分不搀假意。
而尤今今哪里还觉得委屈,她看着腕子上的那玉镯,眼眶一阵热潮,泫然欲泣。
她从未奢想过,她这般的身份能做成正头夫人。
更不敢想,萧夫人竟然一开始便想着将谢之骁正妻的位置给她。
前世,这一世,何曾有过这般疼爱她的长辈。
女郎抬头看向萧夫人,眼圈泛红,语气有些哽咽。
“母亲一点都不介意今今的出身吗?”
萧夫人闻言笑了笑,揉了揉小女郎的头发,“家世低又如何,我萧家还是商贾之家,按那士农工商排,岂不是排在最下等,家世又非人品,今今温柔善良,做事聪慧,如何不能做正妻?”
“家世不论高低,只要身家清白,都是好人家。”萧夫人笑着看向女郎,眼底尽是慈爱之色。
可听到身家清白几个字后,尤今今的心又顿时沉了下去。
萧夫人至今还不知她的真实出身,若届时知晓了她其实不是镇国公府管事老媪的干女儿,而是出身女闾,还会这般疼爱信任她吗?
一个女闾出身的女郎,是无论如何也轮不上“身家清白”这几个字吧。
于是方才听完萧夫人的话后心中雀跃的女郎,此刻又开始心中惴惴。
一来是尤今今心中生愧,萧夫人对她这般好,可她却这样那样瞒着她,不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二来尤今今心中也实在害怕,虽然如今不会有人提及她曾经过往,可万一日后被萧夫人知晓了她的真实出身,届时又不知会生出怎样的风波。
带着这份惶惶不安,尤今今心不在焉地回了院子。
看着手上那翠绿的玉镯,女郎娥眉轻拧。
萧夫人这般信任疼爱她,她却隐瞒欺骗她至今,这样当真好吗?
小两口数日冷战,谢之骁夜宿校场不回,有那爱嚼舌根的下人都说尤小夫人失了宠。
虽t只是闲散零碎的几句风言风语,但若是有心打听,自然也能知晓个一二。
而这厢虞婉儿自那日赏花宴回来后,便一直盯北院盯得紧。所以这些消息自然也就落进了虞婉儿的耳里。
她一直想着那日宴上那番话后,尤今今必然会坐不住。果不其然,自回去之后,那二人便生了嫌隙。
虞婉儿顿时心中百般得意。
她还以为这谢家二郎有多宠爱这妾室呢,原不过也是一时的贪图新鲜罢了。
妾便是妾,再受宠也改不了身为妾要低人一等的事实。
所以虞婉儿才会无所顾忌地对尤今今说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