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这尤氏如今正受宠,与那谢家二郎浓情蜜意,定是一时接受不了谢之骁还要娶正妻之事,所以便故意对她百般刺激。
而她要的就是那尤氏受打击。
因为一旦受了打击,人便想要去辩驳去证明。尤今如今正得宠爱,怕是早已得意忘形,忘了自己什么身份。那日受了她的刺激,回去定是要仗着谢之骁的疼宠对他说些什么不甘为人妾室等不自量力的话。
且指不定自己还打着正妻位置的主意。
虞婉儿认为,尤今今这般恃宠而骄定会惹得谢之骁不快。
毕竟他如此地位,怎会让一个家世低微的女郎做正妻呢?
毫无助力也就罢了,竟还这般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眼看着这谢家二郎接连几日不回,站在窗边的虞婉儿抿唇轻笑,伸手轻轻拨弄着面前的兰花,眼底一派怡然自得。
这样的手段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二人情意正浓时,她自然不会傻傻地去争抢。
使一方对另一方逐渐生厌,那才叫高明。
就如前世她在东宫时,太子刘衡也有一名极为宠爱的姬妾。
一个月的时辰,怕是有半个月都要歇在那美人处。
虞婉儿身边的婢女都替她着急,可她自己却半分不骄不躁。
对那美人,刘衡有多宠爱,她便有多捧着。
直到后来那姬妾被捧的恃宠而骄,目无尊卑,犯下了大错,这才被刘衡废了位分,赐了毒酒。
而她便不费一兵一卒,顺其自然地斗倒了一个又一个。
所以尤今今这种不见世面,柔柔弱弱的妾室,虞婉儿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待她日后做了谢府的二少夫人,再用一番捧杀手段,让这尤氏得意忘形,蠢事做尽,谢之骁自然会厌弃了她去。
如今一番冷战,怕是这谢二郎对这个尤氏,已是心中嫌恶了吧。
…
那厢小女郎还在北屋对着镯子期期艾艾,不知如何是好,这厢校场里的男君也是接连几日彻夜难眠。
白天倒是能在操练里发泄精力,夜里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只能心中闷闷。
他七日未归,那狠心的小女郎竟是也七日都不找人来叫他。
所以她是恨不得他夜夜不归了是吗?反正她也不会有半点在乎。
谢之骁枕着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将怀里那枚绣着桂花的艾草荷包拿了出来。
他轻轻摩梭着布面,忍不住心中难受。
这几日好几次在东屋吃饭,他见到尤今今,都恨不得拉下脸面去求她。
甚至想着尤今今若是主动找他说一句话,只一句话,他就会立马从校场收拾东西屁颠屁颠跑回去。
可她就是淡着一张小脸,半个眼神都不愿给他。
想到那夜她刀子似的那些话,谢之骁心里便觉的委屈又难受。
他难道就非她不可吗?
他离了她难道还不成了吗?
一个毫无真心,只会哄骗的虚伪女郎罢了,有什么好在乎的?
少年郎君这般自虐似的想着,可那荷包的桂花绣面却被他这几日摸得都有些起毛了。
眼看天色又要将凉,谢之骁只能将那摸了一夜的荷包放回怀中准备起身。
而这日早晨刚在校场操练完,谢之骁这边便收到了乔府今日夜宴的消息。
乔用虽已半退,不行州牧之责,但乔家昔日在冀州的势力依旧盘根错节。如今谢成自立,背后自然少不了乔成的拥护。
所以纵然谢成已为冀幽两地君侯,对乔用也依旧尊敬。
而乔成此番在府中设宴,一时有向众人宣告,如今乔家为谢家所用之意,二则是为了便宜自家孙子相看那关东而姝之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