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过来。”骆氏暗哑的声音响起。
尤皎月听话地过去,将手放在骆氏的手心。
“母亲……”
“母亲无能,不能保护好你大哥哥。当年的事已经发生,过去无法改变,但是母亲绝不会让当年动手的人全身而退。母亲现在只有你和你大哥哥了……”
尤皎月被骆氏拥入怀中。
她极少看到母亲如此脆弱的模样,即便是过去最痛苦的时候,母亲也是竖起一身的利刺,刺向父亲。
何曾这般过……
“可是母亲,你还有父亲啊……”
骆氏摇头。
“不,母亲只有你和琛儿了。”
尤皎月有些怔愣,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这么说?但是有什么阻止了她开口继续询问,亦或者,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知道原因。
父亲,早就忘了大哥哥了……
出了沁虞轩的尤姝姝,心口一块大石落下。
她缓步回了院子,随即吩咐紫娟将院门关上。她要好好休息,来抚慰突如其来的疲惫和躁动。
刚进屋,就看到刘氏的画像,雍容,温和,又美丽。
尤姝姝轻叹了一口气,去牌位前点了两根香。
她凝神看了牌位许久,才呢喃道:“尤真真说,您的死另有蹊跷。”
画像不会给她回答,牌位更不会。
温柔的人,被永远留在冷冰冰的画上。牌位上那清晰的名字,也无法带来逝者的消息。
梦里的白氏,永远漂浮在水中,随水流而动。
她的眼里没有恨,却迟迟不愿离去。
是否就是因为,真相一直无人昭雪?
尤步青的恶,总要有人知道。
他带来的恶果,也总要有人承担。
尤姝姝将自己窝到床上,大白日的,再次深深地陷入了梦里。
她有预感,今天会见到白氏。
或许她能问一声,尤真真说的是否属实?不过白氏应该给不了她回答。
已逝的人,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也说不出口了。
……
尤姝姝这一觉,睡到了月上树梢。
紫娟过来,递过来一个香囊,小声说:“这是三小姐送过来的,说是可以凝心静神,小姐晚上睡觉放在枕头边,能睡得好些。”
尤姝姝接过锦囊,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嘴角微微扬起。
“三妹妹有心了。”
紫娟撅起嘴巴,却没有多开心。
“三小姐以为随便送点东西过来,就能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吗?想得美!”
尤姝姝掀了掀眼皮,睨了紫娟一眼,淡声道:“我与她有什么恩怨?”
“就……”紫娟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却没想出来。
是啊,尤皎月从来只是在尤真真的挑拨之下,偏听偏信,却从来不曾真的与小姐结下什么难以解开的仇怨。
“尤皎月心思简单。”尤姝姝睨着手中的锦囊,仿佛是自言自语般,缓声呢喃道:
“或许以后,我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