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和姜北溪在往北域国有宁城路上。他们马车坐久了,当遇见一家茶摊,下了马车到茶摊喝喝茶。茶摊茶香漫天,在大雪纷飞的野外,经过的过路人也感受到一丝温暖。茶摊的客人甚少,除了南竹两个,只有一个壮年和一个小女孩子。小女孩子坐在小板凳上,手拿一个纸风车,笑念着:
“冬天到,雪花飘,满地银霜冻脚脚。”
“草儿蔫,花儿谢,地瓜香飘满天。”
“一手地瓜,一手……”
“一手……”
小女孩忘了后面怎么说,一直重复着“一手”二字。在喝热茶的壮年笑看她。热茶的老摊主笑问:“一手什么?”
“我忘了。”小女孩害羞的咯咯笑。
老摊主哈哈笑说:“问问父亲?”
“父亲不会。”小女孩摇头。
壮年捏了捏她的脸,道:“你问问。”
小女孩听话地问壮年道:“父亲会吗?”
“一手地瓜,一手……”壮年目光在女儿身上,见女儿逐渐不相信他,他出其不意道:“一手小娃娃!”
说着,他抱小女孩坐在他腿上,壮年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问:“父亲很会吧!”
他话刚落下,小女孩大哭起来,哇哇地哭,含糊不清地说:“父亲太坏了!”
壮年手足无措地哄小孩。
姜北溪喝完手里的茶,见对面壮年滑稽地哄小女孩的样子,发自内心地笑了。这四月来,他们在南州、东原、西疆三国找了许久,也没再找到洁净之法。他们又来了北域,也去了其他城,也没有。
虽南竹经过三次洁净,黑气弱化修为也小了,只要不用修为,黑线一天也不会长多长,但难在修为不是想不用就不用的。南竹用修为的地方不少,大到惩恶扬善,小到帮其他人解决难事,忙忙碌碌下来,他黑线长到锁骨上了。而姜北溪经过几个月努力下来,修为仍没有进展的。为了不能再让黑线长快,他们不用法术各地快窜了,而是改坐马车。
如今他们还有北域的七八座城没找,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几座都城了。
又坐了会儿,南竹便道:“走吧。”
姜北溪应道:“好。”
回了马车里,他们进了有宁城中。临近红年,街上张灯结彩,摊贩吆喝叫卖,小孩嬉戏玩闹,好是热闹。姜北溪望着窗外,忽听打骂声,他顺声看去,见一个邋遢看不清样貌的瘦高中年男子被几个大汉拳打脚踢。一个大汉嘴里啐骂道:“死东西,敢咬我,活得不耐烦了!”
姜北溪见了此场景,忽忆起以前也被几个大汉打过,但他没有偷东西,他是被抢东西。他不给,他们狠狠地打他。他叫停了车夫道:“我下去看看。”
“下去救他?”南竹一看那个被打男子,见那张脸有点熟悉。
姜北溪戴上面具,只露一双漂亮的眼睛:“总不能眼睁睁看他被打死。”
南竹见被打的那人的侧脸越发熟悉,也戴上面具道:“一起。”
已有不少人来看大汉打人了。有两个妇女交头接耳地蛐蛐被打的男子。
肥胖的妇女说:“这人真是,好好的高个子不做工赚钱,竟然学偷东西。
瘦些的妇女说:“你不知道吧,这人是个傻子。来这儿有三天了。他当了叫花子,讨不来吃的,就抓人缠人,不给吃的不放手,给了吃的还咬人,哪有当叫花子当得那么凶的。”
有一个眉骨突出的男子插嘴说:“你们不知道吧,这人没傻前身份可不得了。如今落了这般田地,是他该!”
肥胖妇女好奇心被勾起,她问道:“谁啊?”
男子道:“他是容巅峰前掌门高扬!”
他喊得很大声,围观的群众都听见了,有点恻隐之心的人立即不同情了。他们指指点点起高扬,嘲笑的嘲笑,发难的发难,还有的人喊叫着大汉打重一点。
姜北溪和南竹在群众外围,听了他们的谈话,没有出手。难怪南竹在车上只觉这人熟悉,原来是老熟人高扬。高扬往日那么不可一世,如今成了街头老鼠,是他应有的报应。
“南掌门,还救吗?”姜北溪问南竹。
南竹想到换魂卷轴,他道:“我还有事要问他。”
“那我来,你看。”
“嗯。”
这几个月的相处,姜北溪认为他们关系亲近了很多。他们分工明确,谁处理得快谁来,告知彼此一声,便可以了。像这种烟火气十足的粗活是姜北溪擅长的,所以不用多说,由他来的。
姜北溪一边挤进人群,一边嚷着:“让一让,高扬是我的仇人,我找他报仇。”
众人一听,一面让路,一面打量姜北溪。见姜北溪身材高大,气质绝佳,眼睛有神,瞧着不像是来寻仇的,倒像来……捣乱的。大家可不管他是仇人还是捣乱的,有好戏看,他来捣鬼他们也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