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溪咬破了舌头。舌头上疼得如拿刀子活生生地割下他的肉一般。他闭着眼睛,感受背部冒出的汗滑落的痒感。口腔里一嘴的腥味,他咽血下肚,张开眼睛的瞬间,眼前一片朦胧,不久,视线渐渐清晰。他张开了嘴,含糊地说道:“不错。”
果真,他说话连自己都听不明白。姜北溪闭上了嘴,等舌头上的伤口愈合。见赵风流和沈媚一脸惊奇地盯着他,姜北溪想:“不至于吧,没见过别人咬破舌头?”
赵风流和沈媚确实没见过,但不是没见过别人咬舌头,而是没见过有人的血是蓝色的。刚姜北溪张嘴说话时,他们见他牙齿蓝蓝的,以前看别人牙齿都沾的红,头一次见一个人咬破舌头,牙齿变蓝的。
赵风流结巴地问:“你知道你的血,是,蓝,蓝蓝蓝色的吗?”
沈媚疑惑地点点头。
听了他们的话,姜北溪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他血的颜色才震惊的。他眨眨眼,算是回答了赵风流的问题。
他的血为蓝色确实奇怪,也正因为他的血是蓝色,才会被欺负得厉害。欺负他的人都说他是个怪物。他一点也不讨厌自己的血是蓝色。
蓝色,多么纯净的颜色。
赵风流和沈媚也只纳罕了一小会,便不甚在意了。当下,逃最要紧。姜北溪的伤口好了后,悄声跟赵风流和沈媚谈起了条件:“我能叫外面那四人解开你们身上的绳。你们解除我身上的定身术。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解定身术吧?”
赵风流惊诧:“你,你说话怎么不模糊了?!”
“见了鬼了。”沈媚同样吃惊。
姜北溪挑眉得意:“厉害吧。”
赵风流和沈媚齐齐地“切”了一声。
“快回答我的问题。”姜北溪有点急切。
“他们真会解绑吗?”赵风流一脸不信任。
姜北溪道:“能啊。”他反问,“那你能解除我身上定身术吗?”
赵风流回道:“能啊。”
沈媚见姜北溪一脸认真,不像说笑,许是真能让仆人解了他们身上的绳子,她开口:“你要是真能让他们解开我们身上的麻绳,我们帮你解除定身术。”
姜北溪突然有点不信赵风流二人会真的给他解除定身术:“你们发毒誓,我就信。”
“别没完没了。”沈媚不耐烦,“我可不像你一样说话一套又一套。”
姜北溪还是不放心:“说话算话?”
“你别浪费时间。”赵风流一脸无语。
沈媚气得不想说话。
“要是你们不解除我身上定身术,我死也不放了你们。”姜北溪放了一个家喻户晓的狠话。
想到吹口哨会殃及赵风流和沈媚,他懒得提醒,反正他们也无法捂住耳朵。要是他们不解除他身上的定身术,给他们哭个好几天也算是教训了一番。
姜北溪吹起口哨,耳边是赵风流和沈媚骂他的粗话,训他发疯吹什么口哨,还嫌被睡得不够快吗?他悠悠地想:“等会儿让你们自己骂自己。”
那四个仆人听了姜北溪的口哨,纷纷哭了起来。有一个仆人丢下帕子和药膏,要去报信。姜北溪大喊:“都过来站好!”
他们走了过来,哭着站好。赵风流和沈媚见着四个仆人听姜北溪的话,惊得停住了嘴。沈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起嗽来。今夜,他们两个是开了眼,又是蓝血,又是吹口哨使人听话的,且还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实在太吓人。
姜北溪见赵风流和沈媚没哭,有些疑惑,他们怎么也没事?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他命令那四个仆人道:“给他们两个解绑。”
四个仆人,两个抬赵风流下床,帮他解绑。其余两个,在赵风流被抬下去后,紧接着抬沈媚下床,解了她身上的粗麻绳。少顷,赵风流和沈媚获得自由。
由于被绑得太久,沈媚和赵风流的身体有点僵,站起身来,一面走动,一面对手臂又是捶打又是揉捏的。期间,沈媚施法定了四个仆人的身子,从桌上拿果子硬塞进他们的嘴里。
待身体不僵了,沈媚一脚踹翻了桌子,继而又破坏其他家具。
姜北溪迫不及待地想动身体,催促道:“快解除我身上的定身术。”
沈媚用灵力将倒下的桌子分成两半。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姜北溪算救了他们。救了他们的人,她不会恩将仇报,但吓一吓他是要的。不然,在榕树那时,她白被他骂了。她坏笑道:“不帮。我可还记着你贱嘴说的话呢!”
“……我不会放过你。”姜北溪幽怨地盯着沈媚,“缠扰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沈媚一面撕裂床帘,一面取笑道:“我会怕你一个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