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笑容在脸上慢慢消失,男人面容冷峻,招招手,像是招狗一样。
等少年不情不愿地走近后,先看见的,是一双满是好奇的漂亮眼睛。
这双眼睛,有些熟悉,他好像在哪看见过。
少年蹙着眉,低头沉思,完全没注意到沙发上的男人满脸冷意。
“这是我家大儿子。”男人冷声介绍。
清秀温婉的少女温柔的笑了笑:“你好,顾少爷。”
“你不用喊他少爷。”男人拢眉,看着少年身上的脏污,撇开脸,眸底掠过一丝嫌弃,但看向少女的眼神却柔和了很多,“这是诗诗,从今天起住在顾宅,以后见到她,要喊一句诗诗姐,你听到没?”
还是年少的顾秉忱不像现在这般能够喜怒不形于色,而是心思摆在脸上,他无视少女伸出手的友好态度,转身,攥着书包就跑上了楼,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男人内心涌起怒意,但没有显露出来,对着诗诗歉意一笑:“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见谅。”
诗诗笑了笑:“没事,正常。”
“以后你就住在这儿,有事儿找管家。”男人还有工作,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叮嘱完管家和保姆后,就带着助理回公司工作了。
春去秋来,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也没多少交流,而顾秉忱彻底卸下心防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雨夜。
南方台风雨很频繁,又是一个台风天,他打听到生母的消息,火急火燎想出国,却被名义上的生父拦下,且关在小黑屋,这一关就是半个月。
“我找顾秉忱,他在家吗?”
少年的声音很洪亮,蜷缩在黑暗楼阁的顾秉忱掀开眼皮,冷嗤一声,他消失半个月,主动来找他的人竟然还是宋时南那个傻。逼。
不过他算是白来了一趟,老男人是不会同意有人来看望他的。
顾秉忱翻了个身,脸朝着墙壁,透过门缝的光线,指尖在墙壁上又抠了一个圆圈。
才十五天而已,他还能继续坚持。
干燥起皮的嘴唇泛着血丝,他梗着一口气跟老男人死犟。
反正,他也不会真的去死。
“他不在吗?真的假的。”少年时期的宋时南还满脸稚气,虽然不太相信管家的托辞,但也没有办法,在他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楼梯上出现一个身型曼妙的少女。
“你是来找阿忱吧。”
三年过去,少女渐渐长开,容貌姣好,双眸如秋水一般温润,她笑道:“我还没见过阿忱的朋友呢。”
“阿忱在楼上睡觉呢,我等会儿喊他下来。”
宋时南第一次见诗诗,瞬间被惊艳到了,好奇问:“你是谁?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诗诗掩嘴轻笑出声:“我比你大了几岁,喊我姐姐就成。”
管家不敢违抗顾家家主的命令,但眼前的诗诗小姐又被给予了很大的特权,家主不在,庄园里的佣人都要听命少女的吩咐。
此时,她突然说让顾秉忱从黑屋出来,管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无奈之下,只好回到厨房,给家主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个声音妩媚的女人,而家主低沉的声音听着有些遥远,且含着花洒落地的水声:“听诗诗的,不用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