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环顾四周,“爹地呢?”
沈诗岑瞥了眼,“在楼上打电话。”
副楼的外观与主楼差别不大,内里却截然不同,尤其是外围那层拱形的琉璃窗。到了黄昏,就会折射出许多大小不一的形状,颜色层层叠合,最适合闲暇时用来茶歇。
盛怀宁拉开椅子坐下,随手将佣人送过来的十几支朱丽叶玫瑰插入花瓶。
心想老头还真是会投其所好,盘里的茶点是她平时最喜欢的,就连这花想必也是早上刚从英国空运来的。
往常她多以香槟玫瑰来代替,主要这花花期太短,买鲜切实在过于麻烦。
盛怀宁又多看了几眼,轻咳一声,暗暗觉得这两口子更加别有用心。
下一秒,一本16开的硬性卡册从桌对面递了过来,里面厚厚一沓,翻开一看,各种各样、类型繁多的相纸出现在了眼前,旁边还很贴心地备注了许多身份信息。
石油公司的二公子、水产大佬的大公子…
龙头产业但凡有点成绩的几乎都罗列在了这里。
盛怀宁怔住,目光平和,望向正品茶的沈诗岑。
沈诗岑没吭声,反倒是从楼上缓步下来的盛銮敬沉沉地唤了声她的名字。
“什么意思?”她莫名其妙,心中的烦躁越来越多。
盛銮敬落座在沈诗岑的身边,指尖敲了下卡册,开始娓娓道来,夸得是天花乱坠。
她还是没反应过来,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许久,大概是说累了,盛銮敬终于安静下来,咂口热茶,问:“有没有*满意的?喜欢哪一个?”
盛怀宁脑袋里的弦瞬间绷断,倏地合上卡册,扬手丢到了盛銮敬的怀里。
立时站起身,拔高声调,气势很足,“有冇搞错?我还用得着相亲?”
第25章别吵25
这一声,在宽敞的紫澜山庄,犹如平地惊雷。
隔着半敞的琉璃窗,外边忙作的佣人们都匆匆回头张望,然后又迅速转回去,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暗自感慨安静如此久的盛宅终于又热闹了起来。
盛怀宁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昨天的那点不爽,通通都发泄了出来。
她顿足,看那束花都不顺眼了,指尖拢起揪下一撮花瓣,直直就往那卡册上丢,眼不见为净。
盛銮敬被吓了跳,拧紧眉头,低叱,“别家姑娘十八岁都知道情窦初开,你都二十四了,我能不着急吗?”
“急什么?不都是拜你所赐,从小到大干涉我交友,谁敢跟我来往?”盛怀宁撒气似的又拿起软垫扔到地上,一时间心直口快。
盛銮敬不甘示弱,睇了她一眼,“你自己算算,我跟你妈咪可有冤枉过你身边的哪个人?不都是有利可图,半点真心都没有。”
盛怀宁止不住哆嗦了下,胸腔起伏剧烈,脑袋里缺氧短瞬,致眼前发白,总觉得这两口子此时的所作所为跟陈寰并无分别。
她眼前浮了层水雾,开口磕磕绊绊,“是,我承认,有您在,我确实免受了很多伤害。不过,您这个做法,跟之前Elya把我卖给别人有什么区别?”
沉默了好半晌的沈诗岑,面上终于有了点别的情绪,“什么时候的事?”
“没什么。”
“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沈诗岑慢悠悠放下了瓷杯。
盛怀宁瞬间偃旗息鼓,眼睫懒懒耷着,三两句就将之前的事情忽悠了过去,粉嫩的唇咬了一次又一次,心不在焉地挑了下眉,说:“妈咪,你…我想单独跟你说会儿话。”
盛銮敬讷讷地望着突然用眼神交流的母女俩,前一秒还在疑惑宝贝女儿将他与陈寰那丫头对比的事情,下一刻又因自己被排除在外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他盘算着母女俩瞒着自己琢磨些什么时,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上了楼,还为了避免他偷听,吩咐佣人在门口守着。
紫澜山庄副楼全都是用来休闲的,二楼靠右手边的房间,是给盛怀宁准备的琴房。
里面罗列着的大提琴比许多琴行还要丰富,前些年还有杂志刊登了出来,一时被许多人打趣,说这一屋子恐怕能在港城寸土寸金的地段买好几套房子了。
这会儿也不知沈诗岑是有意无意,明明楼上供休憩的房间有好几间,却偏偏挑了琴房。
两个人在靠窗边的花瓣沙发上坐下,只停顿了几分钟,盛怀宁就直接进入了话题。
她试探一问,“妈咪,你是不是已经把我谈恋爱的事情,告诉爹地了?”
沈诗岑双手搭握在一起,淡然地睨着她,“你觉得呢?”
“没有么?”她小声喃喃,“那爹地怎么会突然让我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