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没?有人肯学呢?
柳安予一时迷茫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坚持下去。
唇瓣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登时,让她清醒。
她为那一瞬产生的灰暗想法感到羞愧。
楣板上血印的公告,曾经?承下的事,在?这?一瞬间,她都想了?起来。
她不再纠结,裹紧身上单薄的袍子,将窗子关好,点起烛火。
微弱的烛光将书卷上的字照得清清楚楚,她字字句句读进去,将自己的见解写到空白上,蝇头小楷挤在?一起,却也不失工整。
烛火燃了?一夜。
次日一早,柳安予叫柏青将牌匾再挂上去。
从顾府借了?几个府卫来看着大门,这?才带着青荷和樱桃离开。
翰墨堂已经?开始考核选人,李琰虽觉得这?是一场必胜的局,面对柳安予,却并不敢掉以轻心,便突击考核,评级定分,将成绩低的那批从学堂的的名册上除去。
柳安予路过翰墨堂的时候,李琰正在?赶人,轻蔑地盯了?柳安予一眼,抱着胳膊得意地走回去。
劝不动寻常人家的小女娘,柳安予便只能将目光放在?闺门小姐身上。
她不多走动,与许多贵女只是点头之交,放下姿态一家家拎着礼物拜访,却只得客客气气地喝了?一盏茶,无?功而返。
她站在?大街上,人流在?她眼前渐渐模糊,她第一次对一件事感到如此无力。
青荷找了?路边一个小摊,要了?三碗茶水,碗沿粗糙,茶却浓香。路人偶尔投来探询的目光,看着坐在一群粗布麻衣的百姓中,衣着光鲜的三人。
柳安予灌了?一肚子茶水,此刻也没?心思再喝,见樱桃渴得已经顾不上形象,咕咚咕咚捧着碗灌,便伸手?将自己的那碗推了过去。
“不,唔,不用不用”樱桃受宠若惊,连忙尴尬摆手?,“奴婢其实不渴,不渴的。”
“我喝不下,劳你帮我分担了?罢。”柳安予温柔地扯了?扯嘴角,转开眼,神情低落地支着下颌出神。
樱桃闻言,才怯怯端过茶碗,不敢再放肆地喝,捧着碗边小口轻啜。
“小二?!”柳安予甩甩头,试图将脑中的坏情绪甩出去,郁闷地问道:“有酒吗?”
小二?搭着汗巾,连忙躬身过来,“有,有,就是只有黄酒,不知客官您喝不喝得惯?”小二?见三人衣着朴素,料子却是上等?的好料子,便细心问道。
柳安予很少喝酒,自然也不知道黄酒和平日家里的酒有什么?区别,只是一味地摆摆手?,“要二?两?。”
“郡主!”青荷眼睛瞪大,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
却被柳安予拂开手?,安慰道:“我就喝一点,不碍事。”
青荷劝不住她,便只能起身叮嘱小二?记得将酒温好再送来,小二?连声答应。
小摊的黄酒一般,口感浊渣厚实,却带着一股爽口的清甜,一杯温热下肚,柳安予的脸颊便烧红起来。
她握着酒樽,将下巴枕在?胳膊上,眯着眼看人在?眼前走来走去,时间一点点流逝。
她虽不算醉,意识却也渐渐混沌起来,青荷看着着急,想将人扶起,“郡主,咱先回学堂罢,还?有好长时间呢,这?才第二?天,您可?不能自暴自弃啊。”
“是啊郡主,咱明个再找学生,明个找不到,就后天找,总能找得到愿学的不是?”樱桃也手?忙脚乱起来,连连劝道。
柳安予抬了?抬手?止住两?人,身子晃动着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复,“不,不必,我又没?醉。”她无?意碰洒了?酒樽,看着黄褐色的酒缓缓顺着桌沿淌下,沾湿了?她的膝盖。
青荷连忙俯下身拿帕子为她擦着,她伸出手?,指尖沾酒,在?崎岖不平的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虽有些许凌乱,却不失风骨。
青荷起身想将桌上的酒擦净,眸子却落在?柳安予指尖,黄酒渗进木桌,字迹已经?干涸,留下一层淡淡的水渍,辨不清笔画,只剩下末尾的一个——
愁。
樱桃倏然拿起帕子,连带着那个愁字将桌面抹净,她轻轻推了?推柳安予,“郡主,你看谁来了?。”
柳安予抬起薄红的眼,模糊的世界渐渐清晰。
萧氏目光担忧地看向她,身后躲着一人。
她将身后羞怯的小姑娘拽出来,蹙眉问道:“安予啊,你看,她行不行?”
年青的少女戴着颜色鲜艳的花,双耳髻绑着彩色飘带,害羞地拽着萧氏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