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你教我好不好?”顾潇潇眨巴眨巴眼睛,声音甜甜地问道。
“好好!”
*
柳安予领着她第一个学生,步履匆匆,心情激动到无?以复加。
顾潇潇只到她肩膀,蹦蹦哒哒地跟着,左看右看怎么?都好奇。
突然,柳安予步子一顿,顾潇潇一个踉跄撞到她背上,被她的骨头硌得生疼,“嗷”一嗓子揉了?揉脑门,蹙眉探出头好奇。
却见一块写着“玉珠堂”三个大字的牌匾碎成两?半,如破烂般被人弃在?地上。
她顺着柳安予快要喷火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人形貌昳丽,挑了?挑眉一脚踩在?柳安予的书卷上,身后侍卫正将她的府卫打得鼻青脸肿,昨夜刚摆好的书案一张张都被人扔出。
“呦,不巧,竟让你撞见了?。”李琰笑了?笑,用力?碾了?碾她的书卷,写着批注的地方被踩烂,如同踩在?柳安予脸上。
柳安予的酒劲儿未散,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李琰一次次践踏,一簇火苗登时从心底升腾。她三步并作两?步,手?高高扬起,“啪”得一声,一巴掌扇在?李琰脸上。
场面一时寂静,只能听到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李琰一瞬怔住了?,直到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他?才反应过来,眸子阴沉得要吃人一般。
“柳!安!予!”
他?恨不得将牙咬碎,指下微动,电光石火之间,冰冷的剑刃便贴在?了?柳安予颈侧,沁出血珠。
第45章45旧书
柳安予掌心发?麻,颈侧的剑刃冰得她清醒一瞬。
“你敢杀了我?”柳安予盯着他的眼睛,轻蔑一笑,缓缓吐出一口酒气?挑衅。
萧氏在一旁紧张到不行,连忙大?喊,“李琰!她是郡主,是官妇!你敢动她?”顾潇潇嚇得捂住了嘴。
“你,三番五次挑衅我,如今只是一巴掌,就?受不了了?”柳安予抓住白?刃,眸底阴郁,嗤笑一声,不推反按,锋利的剑刃登时破开她娇嫩的肌肤,见了红。
“那就?杀了我啊,杀了我!”
李琰被嚇到一般,慌乱收回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疯子。
她掌心横着一道深伤,鲜血顺着指尖滴到地上,李琰怔怔后退,嚇得将剑扔出去。
柳安予步步紧逼,颈侧血痕像一朵绽放的昳丽的花,冷冷笑了一声。
“我手无?缚鸡之力,想杀我很容易。但你,最好想清楚。”柳安予捡起沾了血的剑,借着酒气?扫向他,清浅的眸子看不出光亮,愈发?薄凉,像在看一个死人,“你能不能承受杀了我之后的后果?”
沾了血的剑指着他的鼻尖,死亡的气?息第一次如此贴近他,李琰感?受到了灵魂的战栗。他呼吸紧绷,低眸死死盯着眼前?这人,明明,她弱到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
李琰的眼神笼罩着一层阴云,他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缓缓抬起手后退。
“若我死,自会有人为我报仇雪恨,不死,不休。”她的眸比手中的剑冰冷危险,语气?淡淡的,却有种?致命的疯狂,“你是皇子又如何?我柳安予生来就?学不会‘怕’字,你我若是公平竞争,一墙之隔,我大?可敬你个皇子之名,处处和气?。但你偏要砸我学堂,用这些个腌臜手段恶心我,那你就?别想好过!”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她忽然轻嗤一声,唇边带着讥诮,“留我一命,来日,我定不会让你活。”
她向后一退,松开手随意将剑扔到地上,学着李琰的样子,狠狠用脚碾在剑上,虽对剑造不成什么危害,却像她那记很响亮的耳光,再次扇在了李琰脸上。
李琰气?得要发?疯,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柳安予!你不过一个小小郡主,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本?皇子!你的烂学堂,连个学生都没?有,本?皇子就?是砸了又如何?本?皇子不仅要砸,还要当着你面?砸!你修一次,本?皇子砸一次,一直砸到你认输为止!”
“那就?砸啊,你狠狠地砸。”柳安予摊摊手,微眯着眼睛看向他,目光上下扫视,倏然轻描淡写地一笑,嘲讽意味拉满。
萧氏连忙上前?,心疼地用帕子为她止住伤口,顾潇潇也有样学样,给柳安予的手包扎。
青荷接收到她的眼神,连忙和樱桃上前?将顾府的府卫带离,顾潇潇本?以?为柳安予还要再和李琰对骂,不料她反握住顾潇潇的手腕,见好就?收,“那二?殿下继续忙,母亲、潇潇,我们?走。”
李琰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憋了一肚子火气?,不料柳安予抽身离去,根本?不管他。
气?得李琰只能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用力一脚,踢飞玉珠堂的牌匾。
顾潇潇跟在柳安予身后,忿忿不平,想不明白?为什么嫂嫂这么快就?放弃了。
柳安予的步子越走越快,她脖颈渗血,右肩素袍被血染红,脸色惨败如纸,看得嚇人。
几人跟着柳安予,穿过繁华的街道,人流湍急,目光落在柳安予的伤处,捂着嘴同旁边人议论纷纷,直到她停下。
顾潇潇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地方,丹楹刻桷,雕梁画栋,漆红的“秫香馆”三字牌匾挂在正中央,原本?辉煌热闹的地方,如今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