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跨出房门,已经有人抱着盒子在廊道不远处等着了:“玉大人,小郎君。”
她伸手:“两位请随我往从后门走。”
走了百来步,离开地下看见天光的霎那,身子似乎轻盈了许多。
玉流停下脚步:“绣夏是吧。”
“是的。”绣夏面色沉稳,一派从容。她把盒子交给敏郎,还甚为贴心地送来一层纱布,这是给他用来围住脖颈的咬痕的。
玉流:“有劳了,绣夏姑娘。”
绣夏:“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玉流随意笑笑,把纱布拿了过来:“低头。”
这是对敏郎说的,他抱着盒子不方便。敏郎嗯了声,乖乖配合。
玉流绕好后,看向绣夏:“你和你们楼主说一声,一码归一码,我答应的事情作数。山高水长,秦辜幸,后会有期。”
换个说法:给我等着,迟早来找你算账。
玉流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绣夏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先前她赢了,逃过送药的一劫,好不容易熬到送人,轮到她划拳输了。
都是命。
绣夏强撑着脸上的笑,俯身说是:“我会转达的。”
“走了,敏郎。”
“好。”
敏郎朝着绣夏道别,跟上了玉流的步子。
绣夏在后面摇着手绢:“大人慢走,小郎君慢走。”
说完,拍了拍心口。谢天谢地,终于走了。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玉流不想说话,敏郎不敢说话。
太过压抑了,敏郎没忍住,率先打破这诡异的平衡:“大人是在不高兴了吗?是……因为我吗?”
“不是。是。”
前后的回答对应敏郎的两问。
敏郎不明白:“大人觉得我不该这样吗?”
玉流摇头:“不,抓住机会的人才能活下来,爬上去。”
就好比京城那些送公子的达官显贵们,想趁着她还是侯官署的红人,趁着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先下手为强。
因为她是女子,以为她在乎名声,易被拿捏。没想到最后被她轻飘飘地揭过,人谋两空。
而敏郎……他作为逍遥阁的人,还有生死契的钳制,这一套说辞并不适用他。
玉流在担心别的。
“可是,我会对你负责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命又是另一回事。”带着活人回京,一定会掀起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