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郎皱起脸,不解:“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别和我说你没听过我的那些传闻。”
她在江湖树敌,在朝廷树敌,想她死的人数不胜数。身边能算上朋友的个个都是不简单的人物,根本不惧他人威胁,所以在敏郎之前,玉流本没有弱点。
“要反悔吗,你现在还可以反悔,”她站定,看着他,“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这次,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性子了,朝夕相处即使不会生情,但只要打上“玉流”的记号,那就得接受她不辨真假的善与恶,以及那些藏在暗处觊觎她的势力。
“你要清楚,过不了多久我就回京城了,你若是跟在我身边,半步都不能错,因为一旦错了,就不再会有回头路了。”
敏郎好似被她的话吓到,安静下来,周围只有些许微风。
玉流以为他退缩了。
她可以理解,她不怪他。
一睁眼发现自己陷入从未遇见过的境地,不知如何处理,只能凭着本心,而在那样的情况下,心会出错。如今被清晨的凉风吹着,躁动跳跃如鼓点的心逐渐回归往日的轻缓,冲动在褪去,后悔很正常。
玉流其实也有点后悔,她答应得太干脆。
事后真的更容易犯错,但她一个侯官,又不能出尔反尔,而他可以。
断定他已经反悔,玉流笑了。她说不上来自己什么感受,抬步走到前头:“之前的事就算了,你若是太守府留不下去,就回逍遥阁,我会和慕容鸠说一声,错不在你。”
“可是,大人,”敏郎舒展开脸上的愁绪,抱着木盒,清澈又坚定地看向她的背影,“我没有反悔。”
“呵……哈,”玉流不禁笑出声来,咬着唇停下,转身扶腰,“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台阶递到跟前了,别像个笨蛋一样!
“听不懂,”敏郎在某些方面极会装傻,“大人说的是京城的传闻吗?京城太远了,没听过。我只听过崇州本地的。”
玉流:“有区别吗?”
“有吧,我又不懂京城的那些天下大事,只懂崇州流传的风花雪月……”敏郎呵呵笑,举手表态,“不过我就听了几个而已,真的,我、我可以发誓。”
看着他滑稽的动作,认真的神情,玉流真是被他打败了。
玉流望着他,松了口:“好吧。”你最好,真的不会后悔。
敏郎瞬间就懂了,重重点头,亮晶晶的眸子仿佛也在说话:“嗯!”
敏郎欢喜又克制地走近,他看起来是高兴的。
玉流用舌尖卷了卷牙齿,她觉得自己好像都高兴了些,看着前面的路,想了想,随意道:“反正回去的路还长,不如你说个传闻来听听,让我也打发点时间。”
“啊?”
“不记得了?”
“也不是,真的要说吗?”
“这样呢,你说一个,我让你问三个问题。”
她前几年一直醉心练剑,谋划,上位,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没人敢在她耳边说这些,现在回来了,机会难得,让她也听一听她的风花雪月,看看崇州那群有点墨水的手下败将是怎么编排她的。
敏郎的脸色很是精彩,心动于玉流给的条件,折磨于他听说的传闻,选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