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魏邤没吃多久,到戌时便匆匆离去,说是徐贵妃近日看的紧,连过个生辰也不能落下课业,拎着鸟笼回宫读书去了。
难不成,这魏邤并未回宫,而是绕道去了兰香舫?
江潜表情凝然,再看向言栀时,他似是有些心虚。言栀本不过是打个诳语将江潜哄骗过去,其中真假参半,却不想这诳语却打到了关键之处。
江潜索性板起脸,问道:“你可还记得,那是一股什麽味道?”
味道,言栀的的确确察觉到了那浓香之下可以掩盖的味道。但那究竟是一股什麽样的味道
言栀默然半晌,缓缓睁开双眸,“人味。”
“人味?”江潜不解,“人味是什麽味?”
言栀摇了摇头,道:“就好像汗水、泥水,还有血腥味。”
江潜不知其所云,“血腥味?”
“嗯,”像是担心江潜不信,言栀还说道:“你知道我鼻子一直很灵的,从前父亲在锅里烧什麽我都能将配料一一道出。”
汗水、泥水、这二者江潜可以想象为是魏邤惹了一身味出了东宫,一身淋漓赶到兰香舫,还沾染了云溶江畔的新泥,但这血腥味又是从何而来?
“不止,”言栀突然开口道:“还有一种味道,很淡很淡,我分辨不出。”
江潜擡了擡手,目光落在了言栀的袖口上,语调转为严厉道:“你袖子上的这般大的一滩水迹是从何而来?”
什麽水迹?言栀擡起袖子左右看看,果然在右手的袖口上有一滩浅浅的印迹,他下意识地嗅了嗅,“就是这个味道!”
言栀俯下身子将手搭在了江潜的肩头,“你闻?”
这是江潜细细嗅了嗅,定了定心神,道:“这是栀子花香,就是你的名字。”虽然言栀从未见过栀子,但江潜从前却偷偷栽种了许多,后来不知为何,这栀子花触怒了月神,命他一夜之间全部销毁。
栀子江潜一闻便知。
“这就是栀子花?”言栀又嗅了嗅,心存疑虑,道:“我听说栀子花在人间很是常见,但是,这花过了中秋也开吗?”
“不,栀子过了七月就败,裕都人人爱花,这大抵是从中提取出来的汁水。”
“怎麽搞上去的”
江潜将眼前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仔细想想,既然魏邤身上会有与你同样的气味,且他身上的栀子花香要淡许多,想必你与他是去过相同的地方这才沾染上的。”
相同的地方,除了兰香舫,那便是“赵府?”言栀恍然大悟,“如若这般那便说得通了,魏邤今日去了赵府,沾染了栀子花香,我在晚上又去了赵府,同样沾染上了但我在赵府并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又是如何沾染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