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总觉得哪里不对。
“啊,杰。”
友人声音冰冷地道,想在应答,又想在叫他的名字。
丈夫的视线轻盈地落在我紧张地握着友人的手的画面,分不出喜怒地,“呀,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呢。”
怎么……
我的脸色苍白。
为什么?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不痛不痒的话语?
完全不在乎吗?怎么能够这样悠然地打趣我和他的挚友?就好像我完全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物品般……抱着我们的家庭相册、我们之间相处的回忆——说出这样的……不可饶恕的话语……
指间合握的部分微微松动,我难以掩盖指尖的颤抖。
友人的目光冷下来,长方形的圆弧墨镜架在鼻梁上,随着微微偏头的动作滑落到末端时,露出冷淡的晶蓝溢色。
瞧不出是否动怒或者其它,他只是缓慢地拖着音调,“喂…你…也稍微注意点措辞吧?”
目光在我和友人的脸上巡视了一圈,丈夫毫不遮掩地笑了起来,尽管压低着声音,依旧从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意,甚至喑哑。
“真是……梦境一样,啊呀,抱歉抱歉,忘了我已经结婚了。”
他缓慢收笑,点了点额角,慢条斯理地使起坏、说出残酷的话来时让心惊胆颤,让人想起一口口地吞掉蛋糕时的温吞和冷淡蚕食。
“现在是什么?我们三个人要一起愉快地出游吗?”
他微微叹气,把膝盖上的家庭相册放在玻璃茶几上,盘着腿的姿势微微前倾,发丝随着动作垂在胸前,含笑地瞥过,和我四目相对。
…要……被杀掉了。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随时可能被杀掉的恐惧感…
好陌生……
如果这个时候开口回答的话,一定会立刻死在这里的。
掌心传递来坚实的暖意,被反握着,顺着主人的示意,我僵硬地从跟他手臂传来的轻微牵引力度,从并肩的状态挪移到他的身后。
“喂……在说什么呢你,你这家伙……疯了吧。”
友人冷下情绪,毫不掩饰言语里的利刃,我感受到他冰霜般的语调里的不悦,“…那是什么眼神?你脑子真的坏掉了?”
友人偏着头,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反常的挚友。
“嗯——”沉吟着,丈夫居然在这样可怖的、令我都觉得陌生的友人面前认真地摆出了沉思的神情,“脑子坏掉了?嗯,大概吧,但事实上,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哦。”
友人沉静的语调里夹杂着隐秘的试探与几分生疏的警惕,看着状态完全不对……但各个信息、都证实他确实是自己的挚友的男人。
静了几秒,对他含笑悠然状态露出几分睥睨的厌恶,他的语气不掩嫌恶,甚至有些嘲讽,“你不是碰什么违禁品了吧?……把你的脑子抽坏了?”
“哈,”丈夫不禁失笑,肩膀都在微微地颤抖,“呀,真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好怀念啊……我都有些恍惚了。”
……
微妙的、不舒服的感受。
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认真地落在我的身上。
如果不是被五条悟握着手的话。
或许连目光都不会施舍给我吧……
好恨……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