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阿政对视一眼,从各自眼中看出了凝重。
“你领了户籍了吗?()”
最后琇莹蹲下身,托着他的下巴,质询出声。
高渐离偏头挣不开他那大力,就抿唇,不理会他。
等等,不应该见了他姿势,恼羞成怒要拖出去打死的吗?
琇莹皱起了眉,不愿说?有人相助?燕地的看城门的吏怎么做的?这种没户籍的人竟可以一路畅通来我咸阳,进我阿兄侧。()”
阿政早已皱眉,沉声道,“他背后定有人相助,琇莹。”
他一招手,章台宫的总管此时无声的支起腰,跪行在他面前,“奴即刻查引他入宫之人。”
阿政和琇莹皆颔首,总管依言领命下去。
琇莹头脑风暴将脑中的人盘了个七八遍,也没想到是谁。
“除了阿兄以外,何人有那么大权力能安插个黑户进来?”
阿政也在考虑,回道,“你?”
然后两人一起道了一句“荒谬”。
又开始了新一轮旁若无人的推理,高渐离几次想张口都插不进去嘴,最后忍不住高喊。
“你们俩是蠢如猪豕吗?我有户籍!”
他无语的望向几乎同步扭头看他的兄弟俩,竟然诡异的觉得他俩挺可爱的。
他颤抖着手打了刚才鬼迷心窍的自己一巴掌,然后才定下了心,望着阿政嘲讽的笑。
“你写的招乐工的诏,你不知道?”
阿政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写的吗?好像他没有印象了。
琇莹倒是哦了一声,他好像确实帮他阿兄写过这个诏书。
那没事了。不是黑户,人是正经音乐玩得好。
那不是黑户,怎么不去买他的裤子?
他来了兴趣,像是一个节目主持人一样坐在高渐离的旁边打算跟大秦热心人士高先生谈心,“你腿不冷吗?怎么不去买条裤子?是生活上有困难吗?”
高渐离觉得他的脸上忽然带着一种名为慈祥的光,让他想起了他过世的大父。
他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呸,秦琇莹也配!
不对,怎么又扯到裤子上去了,秦琇莹是不是脑子不好。
琇莹见他不答话,也不生气,他现在就想知道高渐离为什么没有买他的毛裤。好不容易来个燕地的,被他捉到了,他想多了解一些民生。
“是燕地的纺织厂没听从我的命令卖裤子吗?你只管实话实说,他们若行事不妥,我定不饶他们。”
高渐离无语望向他,但琇莹此时眼眸真挚,见他望来,还露出了一个微笑,让他放松
(),只管实话实说。他是真的想知道地方情况。
他忽然泄了力,如实开口。
“没有,是我不愿穿你暴秦的衣服。我一路行来,从燕至秦地的所有的厂都已开放,我闻得有时一件衣只要一钱。”
琇莹点了点头,他轻轻的笑了,阿政舒展了眉眼,他沉声也问高渐离,他问了很多。
“地方报这几个隆冬死去的人少了很多,你一路行来,可见冻死的人。现在已经融雪,冬麦长势如何,你来时,想必也经过了朕下令免今年税赋的几个郡,可见官吏强征。你一路可见水泥路有不平,而地方不顾。”
“秦法之断,是否严明,官吏之行,可有廉洁,政令之行,可有阻断。游侠之游,可有横行?”
琇莹也期待的问高渐离,他又说。
“各地的告示是否时有更新,国法是否传遍每一家?学宫的学子们已经开始上课了,你可见适龄孩子去上课?现在不属农忙,大人们是否去上工了?盐价,米价也没变吧。我没接到孩子寄的信,各地的招生入咸阳的考试都进行了吧。今年又开放了几座山林,地方未阻人进吧。我未收到百姓状告,没有官吏枉法吧!”
“路边之孚,可有收殓?道旁之子,可有诵诗?乡间之苗,可有青青?你之一行,可见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