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乌发红唇,五官轮廓与暴君嬴政像了六成,半光半暗,明明灭灭的灯火给他镀上了一层诡异的亮色。
“高渐离,是吗?”
他听见一声轻唤,然后下意识的压下力气,要把那个含笑的青年的脸砸烂。
“我是高渐离,又能如何?你这只令人厌憎的暴君的狗,又能奈我何!”
琇莹原本还有几分好奇,要瞧瞧高渐离长啥样,引得他阿兄再三赦免,结果他左一口暴君,右一口嬴政让他瞬间火冒三丈。
他一生气,也不在跟他磨叽,一把将那个筑
连同他一起掷到了一旁。
“你再叫一声暴君,我就把荆柯那个也不剩什么的坟冢推掉。”
高渐离侧倒一边,惊恐转面望向琇莹,“你怎知荆卿?”
琇莹面无表情,高渐离身边要他捡起筑的侍人不敢吱声,只能惊恐的看琇莹将那灌满铅的筑单手拎起往高渐离身边扔,默默退到一边。
阿政勾起了唇角,他甚至还在观望琇莹时有闲心喝了口茶。
陛下十步之内无有刀兵,唯有公子琇莹可以带刃在前。
要杀嬴政,先过秦璨。
他心情正好,很是得意。
有琇莹在,无人可以伤到他。
琇莹转首见他含笑喝茶听乐,无奈轻笑,“阿兄,你想要怎么处理?留着听筑吗?”
阿政正单手支着额,倚在桌上,闻言不慌不忙又抿了一口茶,看了他一眼,难得有些疑惑。
以前不都是你管的吗?现在问朕干什么?
琇莹只好上前将高渐离的手脚缚住了,然后拖到了他阿兄面前,给他阿兄展示这个人的纤长手指,又一次提醒。
“这双手可以奏筑,你爱听。”
不然我早换上沾毒的小箭戳中他心口了。
有点呆萌。
阿政见到他就不自觉的提高唇角的弧度,他的目光全落到他身上,见他又拽着那个人的手,而后才移了两分落到高渐离身上,眼中带着戏谑,“那你打算把他的手留给朕吗?”
琇莹点了点头,“我不在时,他奏乐,你可以开心。”
阿政的戏谑收了,他身周气息不再和缓,殿内所有的侍人和乐人都扑通跪了下来,只有琇莹站在原地,手里还抓着高渐离的手。
高渐离听见他言语之间把他当个小物件,说送就送了,想着咒骂两句,只可惜刚有挣扎,让等他阿兄答复的琇莹分了神,他像看一只不听话的鸡,皱起了眉,用另一只手卡住他脖颈,不让他出声。
“阿兄,他虽然有点吵,还想着杀你,但很柔弱,而且筑奏得真的不错。我去找无且要点药帮你把他嘴毒哑了,你安心用,开心就好。”
阿政揉了揉眉心,一字一句的出声,“朕不喜欢每次放松时来些刺激。但朕确实欣赏他对友人的忠贞不渝。”
琇莹有点可惜的啧了一声,他瞥了一眼高渐离,松开了高渐离的脖颈,“阿兄想要你,你赶快谢恩。”
高渐离见他们兄弟俩人旁若无人决定了他的归属,簸坐于地,他目光失去了光彩,将自己的眼眸闭上了,也不反抗,做出了慷慨赴义的模样。
“暴君,你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
他话说得苦涩,可琇莹只关注他这个姿势让他下身一览无余,不是,都没钱买条毛裤吗?
虽然入春了,但他咸阳还是有点冷的,现在他和他阿兄身上毛裤都没脱呢!
这人挺耐冻啊!
不对,这几年冬天太冷了,今年他怕人冻死,提前动员了秦境所有的纺织厂
,连天缝了几百万条,在各地搞了个毛裤大促,几文钱一条。特贫的地方,政府按户籍免费发,咸阳的人几乎都人手一件。
这人是没赶上羊毛裤冬季促销吗?
也不可能啊,纺织厂和学宫的店铺都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了。
除非,这小子是黑户,他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