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那处伤口,若有所思,“况且此伤是一刀割喉——似乎并不是平常人伤人时的方法吧?”
此言一出,惊醒堂中众人。
这种手法,更似训练有素的暗卫死士,抑或是杀手。
李逢姬:“……”
李逢姬冷嗤:“无凭无据!”
周青眉梢一跳。
她算是看出来了,李逢姬根本不在乎是谁杀的人。
所谓命案恐怕只是个借口,除开前几声凄凄戚戚的哭声后,李逢姬便打定主意要将余光年的命留在这里。
好吧,周青遗憾的想,那就留下吧。
但那处刀口明晃晃的告诉了她一条信息,小小的邹县,还有暗枭的另一人,或者另几人在。
周青自然不会相信他们来这是来踏青郊游的: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前来,把她昨日杀的人替换掉?
还是说暗枭并不知情,是李逢姬在其中捣鬼?
周青确信,面前这人不一定是李逢姬的儿子,却也一定与唤潮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么用心的多番布局,只是为了余光年一个少爷的命么?
现在唯一的优势是,她似乎并不知道周青是暗枭中赫赫有名的“青”。
思虑再三,周青赞许的点了点头,竟是顺着李逢姬的话道:“好像也是。”
李逢姬一愣。
周青:“我虽与余公子萍水相逢,却并不了解他。”
她哀哀的道:“如今听了长老一番话,现在看来,我…十分能理解长老丧子之痛,如此,倘若长老要对余公子做什么,我并不会阻拦。”
她垂下眼,却紧盯着李逢姬按在鞭上的那只手:女人手背青筋绷起,手指攥住鞭柄,却迟迟并没有抽鞭的意思。
细看之中,一点水液从她的掌间渗落。
如今春寒未褪,自然不可能是因为温度。
李逢姬在紧张:
她在紧张什么?
周青道:“看来长老是太过伤心…竟无法驱使内力么?”
就在这时,外面飞报——
淮左谢氏,谢临微公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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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雪袍飞卷,眸中清光熠熠。
谢临微从天光中走来,一步步走进昏暗烛光之中。
谢氏子弟,一行一坐都是高门的典范,他立于此间,长睫低垂,如画卷一般舒展。
县令诚惶诚恐:“谢公子!”
邹县地处偏僻,寻常世家中的人物,对他们而言都是贵人将临,须得九叩十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