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盒子了。
说实话云绮不是很想再继续看这场拙劣的演出,她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今天天气还算是不错,一碧如洗的天空让人看着就感觉非常舒服,得不到同意或是拒绝的男人额冒冷汗,几次想要开口却被莫名的战栗封住了嘴巴,最终还是在护士的催促下才终于下定决心,将那个小小的盒子直接扔在了云绮的床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请自来的客人终于离开,云绮倒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觉得那层将自己跟整个世界隔开的薄雾越来越浓重,现在的话那雾气甚至已经隐隐有着实体化的趋势,要编织成实体的膜将自己彻底困在这个地方。
一切皆为虚妄。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她真的愿意接受这种结局吗?不愿意,她真的很不甘心就这样将一切都结束,她不能够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尤其是将无辜者牵连进来。
有些艰难地挪动着虚弱的身体,云绮赤着脚,脚下贴着瓷砖冰凉入骨,她弯下腰,捡起了被扔在角落的谜盒,把它放在桌上。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至少等到这湛蓝的天空被艳丽的晚霞完全染红。
云绮觉得还是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划算的。
谜盒静静地躺在堆满了杂物的桌子上,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普通盒子。
无论过了多少次,皮肤被划破、鲜血汩汩而流的场景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云绮感受到被伤害的痛苦,即使是自己主动的。
被完全打开、闪烁着银蓝色光芒的谜盒开始转动重构,构建出两个不同世界的通道,将利维坦地狱中的修道士召唤出来。
空间开始扭曲、墙壁开始渗出幽幽的亮光、伴随着电闪雷鸣,形态各异却都拥有着骇人外貌的修道士出现在云绮的面前。
为首的自然是钉子头,没有头发脑袋被整齐地切割成一个个均匀的正方形,每一个正方形的交界处都有着一根长长的铁钉,肤色惨白中还泛着幽幽的冷光,身着黑色的皮衣,表情庄严肃重。
沉重的铁钩锁链声???音响起,钉子头的声音冷淡中带着不解,他制止了蠢蠢欲动的下属,“召唤我们而来的不是你的欲望。”
“怎么能不算是欲望呢?”云绮半依在还算柔软的枕头上,神色平静地看着对方。
钉子头垂下眼睛,像是见到强光一样不忍直视,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不见一丝波动,
“打开它并非你的本意,我们要寻找的人并不是你。”
“你的欲望并没有远超于你的理智,你还保留了充足的人性,即使是亲自来到我们真正的地狱,也无法勾起你的欲望与痛苦,你注定无法享受到真正的愉悦。”
“□□上的痛苦能够带来精神上的欢愉?”云绮有些厌烦地开口,眼睛看着窗外已经深下去的夜色,市精神病院在郊区,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是的,痛苦即愉悦。”钉子头点了点头,向前一步,毫不在意地踩上散落在地上的红色大钞,“我们要给予真正的召唤者至高无上的欢愉。”
它们离开了云绮的房间。
云绮看着已经变形的哀悼之盒,叹了口气,慢慢吞吞地沿着打开时的步骤再次将它复原。
她已经无法再这样继续等待下去了,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所有的一切全都依赖于自己的幻想的话,那么齐云帆的死亡可能也许只是一个幻想?拥有着大把大把空闲时间的自己进行脑内思考的时候当然也考虑过这样的可行性,但是真是奇怪,她可以理所当然地将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超自然生物视作为幻象,但是对齐云帆的自杀认定为不折不扣的真实。
记忆又开始混乱起来,脑袋很疼,像是有人往里面插了无数根针一样,一抽一抽地疼,眼睛里面又蕴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冲刷干涸的眼眶时还有一种热辣的痛感。
属于真正的真实开始狰狞地露出它的面容。
不过这次云绮觉得自己不会再软弱地用昏睡来逃避责任了。
当所有的疼痛终于停止的时候,云绮躺在被自己的汗液弄得湿淋淋的床单上,起身把浸湿的床单从自己身上剥离开的时候有种诡异的蜕皮感。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提醒着云绮,马上就又是崭新的一天了。
她看着玻璃窗前自己的倒影,心神一动,所有的景物就像是电影的转场,飞快地变换着布局构造。
再次回到之前熟悉的别墅,不可避免地有种特殊的怀念感,衣兜突然一沉,有着一定分量的手机也出现了,有点生涩地点开手机,点开签到系统APP,虽然是意料之中地点不开,但是还是难免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