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侯夫人:“王妃所言极是。”
李昶沼没想到三言两语,这帮人就把他和花瑟的婚事定下了,他想反驳,但他一开口,百里侯就迅速给他一掌,打的他只好埋头一言不发。
余光恶狠狠地看向花瑟。
这个贱人,居然用这种手段,待她嫁来,他有的是办法报复。
只是一个妾室,还是将军府的嫡长女,百里侯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但天色已晚,他这一把老骨头,脑筋都转不过来了,匆匆定下,将人都遣散了。
上官夫人走的极快,快到花瑟跟不上。
花瑟心中不满,几乎是跑到上官夫人身边,她还欲再缠,上官夫人回头,哆嗦着扬起手要打她,见花瑟眼睛哭的红肿,到底还是没打出这一掌。
花瑟又要哭,在她的认知里,自从她回到花府,花家人因为愧疚,纵着她,只要她落泪,连太子的婚事都可以更改,花锦都要为她的泪水让步。
但她现在哭,没有用了。
她把花府的脸都丢尽了,上官夫人能感受到来自后方的眼神,她一僵:“你还嫌今日做的不够?”
上官夫人一直觉得,花府出来的嫡女,娇纵些蛮横些,都不成问题,因为战乱没有及时救走花瑟,让花瑟“死”在了异乡,一直是她心中一块疙瘩。
十几年前,江山并不稳固,铁马冲破了故土,她当时疏忽,为护好襁褓中的花锦,将花瑟落在了府中,马车已经行到城外,她若是带着大批人马回去找花瑟,就要让花锦置于险地。
一番定夺,她不确定回去时,花瑟还会不会活着,只好带着花锦先行。
后来安定下来,花忠带着手下回去寻,从废墟中挖出来了一具孩童的残骸,面容已经看不清了。
当年狠心丢下花瑟的伤疤,狠狠地烙在上官夫人心里,本来都要痊愈了。
她有体贴她的夫君,有一双孝顺的儿女,她不后悔救下花锦,刚开始是会做噩梦,总会梦到花瑟哭喊着怪她狠心。
花忠总是宽慰她:“窈窈与玉儿是亲姊妹,咱们对窈窈好些,就是对玉儿好。”
“玉儿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怪咱们的。”
上官夫人却一直耿耿于怀,直到来了京城的第一年,又是花瑟的祭日,上官夫人上完香,回去以后一直做噩梦,一夜电闪雷鸣,花忠又上了战场,她哆嗦着不敢动弹。
房门被打开一个缝,花锦钻了进来,抱着衾被,她眼眸慧黠,没戳穿上官夫人的窘迫,有些调皮地说:“窈窈不敢睡,阿娘陪窈窈,但是不可以告诉阿爹。”
上官夫人与小女娘挨在一处,窈窈关切的模样,让她心口被剐去的血肉重新生了出来。
窈窈聪慧,问她:“阿娘在想阿姊吗?”
上官夫人:“窈窈不怪阿娘吗?”
小女娘情绪都敏感,尤其她这个年纪,爱胡思乱想,可花锦想了想:“不怪,今夜过后,阿娘就不想了,睡个好觉,好不好?”
她哪懂那么多,只知道上官夫人每年一到这段时日就茶饭不思,要瘦好多,府上没人敢告诉她原因,还是她旁敲侧击,才问出来了一星半点。
她只想阿娘好好的。
上官夫人那夜就想通了,她陷在昔日旧事没有任何意义。
本来都要痊愈了,她终于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回忆,她将全部的爱与心血投注于窈窈身上。
就在这时,夫君回来了,带了一个与她眉眼相似的女娘,还拿着当年她亲手系在花瑟手中的信物说,这是玉儿,老天有眼,不愿看你我被折磨,将玉儿还给我们了。
一家团圆,是好事啊。
上官夫人是心虚,也是心疼,她知天下动荡,花瑟一人流落在外,吃了好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