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望着灰蒙蒙的天,叫刺骨的寒风刮得红了眼,不过也只是一剎那,他翻身上马,沉声道:“要下大雪了,赶紧走,捉不到余千刃,咱们这个年怕是不用过了。”
余千刃往北境跑,若是叫他跑到关外,要捉他可就难了。
身后的人纷纷提刀上马,谁也不愿年节还在外头操劳。
越往北,兰濯便越紧张,他暗自祈祷余千刃千万可别蹿到登州去。
怕什么来什么,余千刃还真就混进了登州城,他们一行人也追了进去。
兰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回想探子来报的邓姑娘成亲的日子,差点从马上栽了下来。
凤仪拉了他一把,嘲讽,“你怎的如此不中用了?”
“你懂什么。”兰濯甩开他的手,冷汗涔涔,邓姑娘成亲的日子就是今日啊,可千万别叫公子撞上了。
登州城如今归徐玠管辖,江珩派兰濯去跟徐玠打声招呼,严格盘查出城之人,定不能叫余千刃再逃。
大街上人满为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得他们的马儿不安地踱步,娶亲队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余千刃已不知所踪t。
江珩顺了顺马儿的鬃毛,勉强安抚住,正想绕道过去,漫天铜板从两边的酒楼沿街撒下,百姓们纷纷去抢,一时混乱,连江珩也被挤得下了马。
凤仪咋舌,“这排场真大啊,哪家娶亲?”
旁边抢到铜板的大爷乐呵呵道:“叶家大公子啊,据说这铜板要洒三日呢,若能说上两句吉祥话,还能额外被打赏。”
“来了,来了……”他伸长脖子看着前方的花轿,不再搭理凤仪,扒开人群就往前挤。
铺天盖地的红出现在江珩面前,新郎仪表堂堂,坐在高头大马上,春风得意,八抬大轿紧随其后,鼓声乐声祷祝声,充斥耳膜。
江珩神情滞了一瞬,这叶家大公子如此高兴,大概是娶到了心仪的姑娘了吧?
他压下心底那蠢蠢欲动的酸涩感,却还是忍不住羡慕。
若是他……
他顿住,继而苦涩一笑,永远都不会是他。
花轿从他面前经过,颠簸中叫寒风掀起了喜帘一角,他看到了新娘如玉的下巴。
像极了她。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心仪之人。
“公子,你说余千刃会不会藏进了这送亲队伍里面?”凤仪突然问。
江珩目中一凛,大喝:“围住!”
随从们四散开去,不远不近地堵住队伍的每个可能逃走的缺口。
凤仪上前拔刀拦住开道的人,“朝廷办案,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邓隋在花轿里听到耳熟的声音,皱紧了眉头,凤仪?随即又打消了这个猜想,他跟在那人身边,怎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