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呱~”小东西一叫,险些把她给送走。姜岁玉脸色骤变,登时惊恐万状,厉声尖叫,猛地甩手将青蛙甩掉,一面慌不择路地快速挪动轮椅想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岂料木轮压到一块石头,往一旁侧翻去,姜岁玉失去平衡,双手在空中乱抓一阵,跌进了水池里。水花迸溅,惊走了几只趴在荷叶上休息的小蛙。“有人落水了!”巡夜的府兵大喊。刚解完手的姜砚神清气爽,随后听到有人落水的消息,貌似动静闹得挺大,挺多人都聚到池边救人或是看热闹。也不知是哪家的傻子走路不看路,居然落水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姜砚拨开人群凑上前,正想嘲笑一下那个不看路的傻子,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咦?那不是她家的县主吗?姜砚一把冲上前,将姜岁玉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县主,您没事实在太好了!”“你给我闭嘴。”姜岁玉生无可恋地捂脸,本来就够丢人了,她还跟个大喇叭似的,喊她喊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崔陌舟为了救她,浑身湿透,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低眉顺眼地半蹲在一旁,衣衫滴着水,缓缓地凝聚了一摊水渍。晚风微凉,姜岁玉冷得打摆子,她忍不住捂紧了点方才姜砚帮她系上的披风,腿还隐隐发疼,走不动道。再不回去洗个热水澡,估计就要感冒。毫无疑问,新郎官也被惊动了。景王身为东道主,客人失足落水,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怕招待不周会落人口舌。“来人啊,送县主去厢房。”“不必了。叨扰王爷许久,我便不再打扰诸位雅兴,先行回府。”姜岁玉说完,朝崔陌舟勾勾手指,“你过来。”崔陌舟闻声近前,不明就里地望着她。“抱我。”姜岁玉双手一张,目光磊落,毫无旖旎之意,活脱脱一个二世祖。有免费劳动力,她凭什么不用?一时间人人心思各异,或背地里骂她不知廉耻,或羡慕她艳福不浅,或笑她不拘小节。她统统都不在乎。崔陌舟错愕一顿,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轻松地将她拦腰抱起。“县主,得罪了。”崔陌舟走路一如他的性格般稳重,不缓不急,姜岁玉很是受用,随意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姜岁玉身材有致,抱起来并不重。叫崔陌舟忍无可忍的是,姜岁玉不肯老实地窝着,反而伸出魔爪捏了捏他的手臂,毫不吝啬地夸奖:“你还挺结实的。”他俯首到她耳边,“若县主再不老实,在下只好以下犯上,把县主扔回池子里去。”难怪在书中结局他都没有娶老婆,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活该一辈子打光棍。姜岁玉撇了撇嘴,不敢再吃他的豆腐,终于规矩了些,但双手却牢牢地圈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很快就出了景王府,他将她放到马车上。不过,崔陌舟却不急着退出去,“县主在池塘边可曾听到了什么?”灯光摆动,姜岁玉大胆和他对视,“除了田鸡叫,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是我没听到的?”他深深地看了眼她,缓缓退出马车去。几日后,姜岁玉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不用再依靠轮椅出行。镇宁司还有很多要务要处理,姜岁玉并不能以伤为借口躲懒偷闲,是以近段时日她还要将先前欠下的公务一并做了。进宫面圣时,姜岁玉碰巧遇见了进宫请安的景王妃沈菡。近段时日沈菡并不能过得心安,甚至开始后悔,懊恼自己为何一冲动就做出与人私奔的蠢事。尤其是听闻长乐县主落水的事后,更不能安眠,生怕长乐县主会听见那天的对话,有一天东窗事发,她会名誉扫地。好些天过去,也没听见什么风声,也就定下心来。姜岁玉向沈菡行礼后,脚步匆匆,直奔宣政殿而去。沈菡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离去。宣政殿内有别的王公大臣正与女皇商榷军机要事,姜岁玉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轮到她。坊间传有太子病危将逝的流言,被姜岁玉压了下去,女皇却并不满意,而后又交代了姜岁玉几件事情。日已偏西,姜岁玉退出宣政殿后,发现有位蓄着短须的大臣等着她。听到系统给她介绍他就是原主的叔父姜文庭,姜岁玉抿了抿唇。姜岁玉的父亲姜珩和女皇是一母同胞,而姜文庭则是后来继室所生,与他们并不亲近。因为姜岁玉是女子,她自出生起并未得到宗族的重视。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一个女孩儿,能成什么大事呢?姜珩离世后,宗族转而培养起姜珩,姜岁玉更不受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