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莱心情已经放松,没想到迈出门的一瞬间门旁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拦住了他,恭恭敬敬开口,“导演您好,有位发行商对您的电影非常感兴趣,想邀请您详谈。”
傅莱脑子里那根筋已经绷了起来,他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商务方面的往来请联系我的公司。”
不等傅莱说完,那人打断道:“wrence,我是你父亲的助手jonas。”
有多久没听过这个名字呢,或许有八九年了。
傅莱想象过很多种和父亲见面的场景,那些场景大多是恐惧和混乱,眼下这件事真实发生时,他却有种终于等到的踏实。
那柄剑终于落下来了。
傅莱轻嗤一声,明明在这条走廊开始的地方他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导演。
还没有出了门,他就失去了自由。
这个名字是锁住他的锁链,也是一把钥匙。这个名字打开了那座关着他所有噩梦的笼子,他听见父亲呼唤他,将他关在卧室封死了门窗,他无数拍打挣扎后得到的只有一句wrence。
他跌跌撞撞离开家的那天,母亲在远处嘶吼wrence不要回头,不要回来。
他十五岁以前的生活,他已经抛弃的身份——wrence。
肖闯疑惑地走回来,看那位自称jonas的人,伸手拉傅莱,“傅导,走啊!干嘛呢!”
jonas带着标准的微笑,挡住了肖闯的手,“导演已经答应了另外的晚餐邀约,请您代为转达给剧组。”
肖闯心里默默点评了一下jonas的武力值,看起来不太好惹,他小心翼翼地反驳:“可是邵总说晚上酒会都要出席。”
“傅导,你说句话啊。”肖闯也不敢拉人,急得干跺脚。
傅莱微笑着,他要给自己留一个体面。他不想毁掉剧组对于电影节的美好回忆。
“你去告诉邵生澜,我可能要处理一些私事。”
“他哪里也不去。”另个声音同时响起,呼吸听起来有些不稳,像是跑过来的。
傅莱闻声瞳孔微微扩大,震惊地停止了呼吸。
邵柏青此刻一身全黑装扮,面容冷峻。他本身在商场浸染多年,身居高位已久,此刻一句话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傅莱被人拉到身旁,感受到手臂上透过来的热量,他终于敢相信原来那不是一场梦,是邵柏青真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