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没有看见他保护你和龙蛋的那个样子,若非他认出了我,恐怕今天我们两个人多少都会有一人负伤。”谢修悯歪着倒在他腿边,抬头看向小夫郎,“他对龙蛋的忠诚,恐怕超过我们的想象。”
温墨亭皱眉道:“这还只是一枚龙蛋,它甚至都还没破壳,你怎么可以……”
“我不是要你把龙蛋给他。”谢修悯偏头隔着被子蹭蹭温墨亭的腿,轻声道:“你相信命运吗?”
温墨亭默不作声。
“我相信。”谢修悯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若非来到这里遇见你,恐怕我早就死了。”
“别这么说。”温墨亭握住他一只手,却听谢修悯道:“不是他选择了龙蛋,是龙蛋选择了他。”
温墨亭被他绕晕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修悯沉默良久,淡淡道:“我们家老三已经有了心上人。”
温墨亭:“……”
它明明还是颗蛋!
龙蛋破壳
温墨亭原本要去南边接来的东西是于轻衣托于携寄来的,之前听阿烈说好大两个包裹,他还想能有多大,结果等他亲眼看见时也只能说出一句“好大。”
阿烈站在包裹边都显得变小了许多,他手忙脚乱地帮温墨亭将包裹解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这是什么?酒也能放进来吗?这又是什么?”
温墨亭打了声哈欠,将怀里的龙蛋抱得更紧一些——今天府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看家,不,实际上阿烈本来也不用留下的,奈何温墨亭身上还带着伤,只好让他留下守家,顺便看着温墨亭。
宣王代理朝政之后,手段雷厉风行,原本追随贺诩的大臣几乎都被他贬了一遍,皇帝在病中听闻之后被气得吐了血——温墨亭想起京中寄来的信件所说的消息,只觉得是预料之中会发生的事情。
他甚至不用怀疑就可以肯定贺诩染病这件事是宣王的手笔,毕竟他觊觎皇位已久,如今排除异己之后最迫不及待的就是巩固权力,他重用珩亲王的目的并不难猜,宣王心性狠戾,最喜欢看的便是至亲相残,恐怕他已经做好准备想要观看一场兄弟互相残害的好戏了。
他看着阿烈捧着一包东西凑到自己身边坐下,耳边是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温墨亭慢慢放空了脑子,阿烈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皱着眉头在他面前挥挥手:“你没事吧?”
“阿烈,你可有兄弟姐妹?”温墨亭问道,阿烈点了点头:“有个哥哥,也有个弟弟,但都不是亲的,你知道的吧,我父王接纳了他战死兄弟的两个孩子,也管我叫哥哥,只是我觉得他们还没有我和你来的亲。”
温墨亭没有在意他话里的亲近,又问道:“你和他们吵过架,或者打过架吗?”
“打过的。”阿烈又扒拉了一下包裹,拿出来一个小匣子,摆弄半天也没打开,只好交给了温墨亭,“他们两个不是什么纯良之辈,都想要我的继承权。”
“那你是怎么想的?”温墨亭看看手中的匣子,两三下便将机关打开,重新递还给了阿烈,“想过……杀掉他们吗?”
阿烈想了想,不否认也不给出回答,而是道:“还没到那个时候。”
温墨亭了然,阿烈忽然问道:“我听说了你们大辰的事情,那个宣王他不安好心,你要相信你的兄弟。”
“我从来没有不相信过他。”温墨亭笑着看他从匣子里拿出来两个小布娃娃,针脚细密,看得出来是于轻衣的作品,他从阿烈手中拿过来一个,一边捏捏一边道,“如果打仗了,阿烈你会帮我吗?”
阿烈不假思索道:“会帮的。”
他手指摸摸被做成了小龙形状的布娃娃,用余光扫了一眼温墨亭怀中漆黑的龙蛋,又装作不在意将视线挪开。
温墨亭没有错过他的眼神,他低头看看龙蛋,想起昨天谢修悯所谓的命运之说,许久之后深深叹了口气,对阿烈道:“你想摸摸吗?”
阿烈闻言惊喜地点点头:“可以吗?”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昨天你休息的时候,我摸了两次,暖洋洋的,和我想象中一样。”
“手伸过来。”温墨亭将龙蛋稳稳放在他手心,后者几乎动也不敢动,僵硬地保持着托着龙蛋的姿势,温墨亭不解道:“你昨天不是摸过吗?为何这样惊恐?”
阿烈感觉心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颤抖着声音道:“我……我昨天只是用手指蹭蹭而已,这样还是第一次。”
“慢慢就习惯了。”温墨亭哭笑不得,却是将包裹往自己身边拉拉,阿烈看他开始整理里面的东西,激动也逐渐平缓,他小心翼翼又期待万分地学着温墨亭的动作将龙蛋抱在怀里,觉得整颗心都要被暖意盈满了:“你……你不要回去吗?”
温墨亭瞄了他一眼,认真道:“晚上要还给我的,以后若是我有事不在,你就帮我照顾它,好吗?”
阿烈两眼放光:“你放心!兄弟!我一定照顾好它!”
温墨亭将李天驰等人寄来的种子或是厚厚的银票收了起来,还在其中发现了谢小梅的信,信中将酒庄以及小狼的现状说了一遍,结尾只说不必担心她,一切先以他们二人自己的事为主,信中并非只有她一人的笔迹,谢小梅写完之后,温墨亭认出这是白九的字迹。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简单明了地附上了海川楼最近的账单,温墨亭勾起唇角,将账单另外收了起来,这才将信中最底下的信纸拿了出来,这张信纸和其他的不同,温墨亭一眼认出这是朝中才会用到的,尤其是等到他看清楚落款人后,若非他脚上有伤,怕是要惊得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