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咬哪里?”
如果这句话不是在今天她要走的时候说,岁樱真的会再咬他第二口,第三口,或是脖子或者肩膀,将他沁着青皮柚清香的皮肤咬在齿间,咬完或许还会大着胆子用舌尖舔一舔。
即便他对她的过界有怀疑,她也可以用一双狡黠的眼睛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玩心,是她的捉弄。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嘴巴里苦苦的,心里涩涩的。
而他,被她刚刚那么用力的咬着,除了疼,怕是再也没有其他的感受了。
岁樱扁了扁嘴,轻噘着的唇瓣抵着他的肩膀:“想咬便你全身,你给吗?”
她呼出的气息扑在他皮肤上,丝缕的痒意盖住了那片疼。
陆霁尘无声笑了笑:“小狗吗,还想咬便全身?”
说完,他松开覆在她后颈的手,低头看她:“早上我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对你。”
岁樱抬着雾蒙渐消的一双眼看他:“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与她有关吗?
陆霁尘很想把自己的内心试着剖给她看,可是那把剖心的刀要从哪里开始,他自己伤了无所谓,可是会不会划伤她?
他不想有任何的闪失,不想在自己还没有将这件事理顺的当下,把自己的后路堵死。
他伸开双手,藏起眼里的贪念,只让她看见不舍:“要不要抱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要求抱她,多么难得,可却是一个离别的拥抱,好像这一抱,她和他这段还没有开始的关系就结束了。
在她的原地不动里,陆霁尘压下心头的犹豫,往她迈近一步,伸开的双臂越过她肩膀,虚虚的将她拢在怀里。
“好好照顾自己。”因为说话,他下意识侧了侧脸,鼻尖轻触到她的耳尖。
他没有退开,在她的耳廓边,轻声说:“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眼底就要消失的水雾因他这两句叮嘱再度蒙了上来,她狠了狠心:“我不会给你打电话的!”
明明能听出她这句话带了气恼,可他心还是抽疼了一下。
搂着她的手松开时,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压在了眼底,陆霁尘朝她笑了笑:“走吧。”
两人到门口的时候,沈确正蹲在正对大门的对面在抽烟。
“交代完了?”他捻灭烟蒂站起身:“有没有要交代给我的?”他伸手勾了勾:“还是说都写在纸上了?”
陆霁尘不理他的揶揄:“照顾好她。”
岁樱这才从他话里听出不对,“你不陪我去医院吗?”
他笑了笑,摇头说:“我就不去了。”
这是他刚刚在感受那阵痛感时临时做的决定。
不会有人知道,在她张开双齿咬下去的那一刻,他差点就要忍不住的捧起她脸吻下去,恨不得把他感受到的那一瞬揪心的疼都传递到她的口中。
卷着她唇舌,比记忆里的那晚更深更重。
可是他害怕,害怕自己的越拒会被她推开,害怕她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痛骂他一声禽兽。
所以他想趁着这份余悸还在,跟她告别。因为他不确定,错过这个时间,他还舍不舍得放她走。
万一舍不得呢,万一把她送到沈确家门口,他一时没忍住,拉住了她的手呢?
陆霁尘看向沈确:“看诊的时候,不要让她一个人进去,医生的叮嘱你要记着,是否需要复建,或者按摩——”
岁樱打断他:“你都不管我了还说这么多干嘛?”
眼看她转着轮椅,头也不回地到了自己车边,沈确回过头:“真不去?”
陆霁尘摇了摇头:“不了,”嗓音低淡,听不出情绪:“我也算功成身退,以后就麻烦你这个亲小叔费心了。”
沈确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行吧,回头有时间找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