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遍了曾经的同学,都不知道他去了哪所学校。
白冰洁的脸上难掩兴奋,完全没留意到李峰此刻的窘迫。
严冬和荀阳闻声走了过来。
“李峰,你怎么在这?抱抱……你们认识?”
“姐,这是以前我们学校的学霸,你们认识?”
白冰洁疑惑地问了同样的问题。
“他是我的学生。”
“啊?”白冰洁转向李峰,惊讶不已。
“你怎么会去体校,初中的时候……没发现你有什么体育特长啊。”
“我……我中考没考好。”
李峰低下头,眼前的三个人,他都不敢直视。
“才怪!你明明考了全市第五。”
李峰这才看了眼严冬,又看了眼荀阳,二人眼里传来不一样的惊异。
不等他们继续“审问”,头顶传来洪亮的声音。
“都在楼下干嘛呢,饭点儿了还不上来。”
白海平从二楼窗户处喊众人上楼吃饭,他的手里端着盘子,阳台的位置俨然就是厨房。
刚刚楼下的一切,白海平大概都看到了。
“不管你们谁是谁的朋友,都上来吃饭,快点,抱抱,你负责带客人上楼。”
“好嘞!”白冰洁拉着李峰就往楼里走。
李峰抬头,和那双透明镜片后的冷眼对视,手心的温度升高,瞬间冒出的汗液浸湿了衣服。
13暗室(一)
昏暗的老式楼梯间,墙面斑驳,一如几人的内心。
深浅不一的脚步,踩亮了楼道的声控灯,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又在转角处分离,像各自剥开的心事。
明明只有两层楼,每段12个台阶,荀阳觉得,自己走了整整12年。
记忆里,那也是一个逼仄如此的破旧暗室,小小的窗户只能透进来一点点光。从小,荀阳就和父母住在那里——永宁县石材厂的小仓房。
即便如此,他也觉得那是命运的垂怜。
在那个不到20平米的地方,是他最温暖的家。
全家日子过得清贫,并非父亲不上进,相反,他是石材厂最有本事的“手艺人”。
父亲叫荀德光,从小便是孤儿,本有幸被收养,养父母却死于事故,留下一个年幼的弟弟。他感激养父母,视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为最亲的人,从此打工赚钱供养弟弟,直到对方大学毕业,又用所有积蓄为其下聘娶妻,从此失去价值,被赶出家门。
他想离开伤心地,带妻儿去外县,得知永宁的石材厂生意好,规模大,工钱多,便举家前往。
只是永宁县的石材厂是做规格板生产的建材工厂,像父亲这样的好手艺人,更适合去异形建材加工的工厂,那类建材难度系数大,他去了会赚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