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啧”一声,挪了两步端起他床头的水杯递到他嘴边。
他伸手来接,我一低头就看到了他手臂上包裹着的纱布。
我有点好奇:“你的手怎么了?”
他扯了扯袖口遮住纱布,语气稀松平常:“没什么。”
等他灌完几口水,我把杯子放回床头,有些认真地问道:“傅炎,你为什么住院?”
他理所当然地答道:“生病了就住院。”
我摸了摸下巴:“我的意思是,你发生了什么?比如,嗯……头痛闹热,咳嗽……吐血什么的。”
他听后愣了愣,突然笑出来,笑了好半天,我打断他的笑声:“我在认真问你。”
他收了笑,沉默片刻后开口:“那我也认真问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坐你旁边?”
这话题转得快,我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觉得你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的。”
他皱起眉:“我没有要指手画脚,我只是——”
说到这里他就卡壳了,我扯扯嘴角:“只是?”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半天,最终还是傅炎垂下脑袋:“我只是想和你……离得近一点。”
我有些苦口婆心:“可这种事情需要双方都有意愿。”
听了这话他倒委屈上了,颇为不服气的样子:“我问过你了——”
我插着口袋陈述事实:“我没同意。”
他动了动,变换了一下头枕着的角度,垂眼应道:“……嗯。”
我转了个身在病床边沿坐下:“所以你就强迫我?”
他转脸看向我,义正言辞的:“我没有强迫你。”
这义正言辞实在没有道理,于是我跟他讲道理:“你找老师找家长,还t揍同学,这还不是强迫我?”
“我……”
傅炎确实做得不太地道,即便下手不重,自己也被又打又挠的,但他仍然有点惹是生非的意思。
可我知道和傅炎讲美德讲友爱是不管用的,于是便用他相对能理解的个人意愿和他解释:“傅炎,我最讨厌被人安排。”
他瞟我几眼,略有些底气不足:“那我现在不是没有坐你旁边吗……”
我又进一步问道:“你是不是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他就抿着唇回避我的目光。
我稍稍倾身,观察他的表情:“有多不满意?不满意到进了医院?”
“不是的……”他犹豫着否认,随后似乎很难启齿似的,音量变低了不少,“我生病了,一直都有病。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我眨眨眼睛,又瞥了眼他的手臂,“我还知道你受伤了,对吗?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一件小事就会让你住院。还是说,其实并不仅仅因为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