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行止被撩拨得全身发汗,嗓音格外低沉,轻斥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念念,你……你……”他一时语结,从没觉得哪一次这么有口难辩过。“那你为什么不肯带上我?是怕我耽误你工作?”她拢着他的头,将他更拢近一分,在他颊边轻啄了一口,“哦,那我确实会耽误你。”谈行止简直快要疯了,用所剩无几的理智推开了她,她却不依不饶地解开了他的纽扣,拉下他的衬衫,又反扑回他怀里,故意可怜巴巴地问他:“谈行止,你现在就这么厌烦我了?”“我不是……我……”他正在思考该说些什么话来哄她,却被她牵起了手。温晞态度骤变,以嫌弃的口吻道:“好了好了,你现在越来越没意思了,闹闹你都好没意思。先滚去洗澡,你一身灰,脏死了。”谈行止坚持要自己一个人洗澡,温晞也随便他自己造作。等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从浴室里摸出来,她已经吃完了酒店送来的晚餐,冷冷对他道:“晚餐我已经吃完了,你自己再叫吧。”她分明知道,不靠lightan,他是找不到房间里的电话去叫餐的。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闷气,也不敢吭声,摸着墙,走到了沙发里坐下,心口堵得发慌,偏偏又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只能呆坐在沙发里静思。温晞也不理他,就把他当作一团空气一样,晾在一旁。两人持续冷战了半个小时,他总算听她问他:“你明天有什么行程?”“要去见几个公司的高管。”谈行止几乎是立即回答,“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你不爱让我跟着,我何必犯贱呢?”她对他冷若冰霜,“那你是不是现在就要睡了?是的话,我再下去去开一间房。”“再开一间房干什么?这床还不够大啊?”他急了。“我还没困,想看电影,怕吵着你睡觉。”温晞振振有词。“我陪你一起看。”他忙不迭地回答她,“我也不困。”“你能看得见什么啊?”她是真生他气了,句句戳他肺管子,“陪着我听还差不多。”“那就听。”谈行止拍拍他身边的位置,“过来,念念。”温晞顿了许久,才从床上起身,赤脚走到他身边坐下。她问他:“你要听什么片子?”“随你。”“噢,随我?”温晞用遥控打开电视点播,“那就看《金瓶梅》吧。”谈行止呛住,不可置信地侧转向她:“什么?”“你不是让我选吗?那我今天就想看《金瓶梅》。”她绝对是故意气他的,“对了,要不要让我替你好好描述一下?我高中学的最好的一门学科就是语文,保证描述得绘声绘色,栩栩如真。”谈行止怀疑今晚温晞不整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能认命地道:“不用了,你看就好,不用描述给我听了。”温晞重重“嗯”了一声,用遥控点播。如临大敌般紧闭上眼,谈行止等待着受刑开始。但听到一段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他蓦地睁开了眼。这部电影,明明是——是《蓝色大门》。他还没缓过神来,就听温晞用柔和的声音向他描述:“两个穿白色校服的女生,坐在树荫底下,正在聊天。一个是女主角孟克柔,一个是她的好朋友林月珍……”她近乎是一字不落地将他当年的讲解,又在此夜,重新对他复述了一遍。听她讲着讲着,谈行止眼睛里逐渐蓄满了泪。他悄悄朝她坐近一分,摸到了她的手,一把攥住。因他唐突的动作,温晞停滞了一下,却很快又讲下去:“孟克柔在体育馆向张士豪坦白,她一直喜欢的是林月珍,而不是他……”“那你想不想吻我?”电视机里,传来了下一句台词,让温晞忽然又停住了讲解。而谈行止并不意外。他已经知道了,下一幕会发生什么——张士豪,会向孟克柔侧过脸,允许她温柔地吻向自己。“你想不想吻我?”半晌无言的温晞,猝不及防地拿起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唇间,问他,“哥哥?”他最受不了她喊他哥哥,她一喊,他全身就像着了火一样,还是那种扑不灭的熊熊大火。世间唯她之吻,方能使他得救。作者有话要说:frankenste:前面提到了,《弗兰肯斯坦》里的科学家就叫frankenste。他创造出的科学怪人就叫onster(怪物)。所以谈狗的意思是,他觉得lightan当年判断失物不能怪它,只能怪他自己。就好像他认为《弗兰肯斯坦》里面错的不是杀人的onster(怪物),而是创造出onster的frankens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