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久安静地听着。沈琦继续说:“爷爷养了六个子女,姑姑容太妃是次女,我爹最小。那时候姑姑新寡在家,恰好被先帝看上,迎入了宫中。我爹做旁的不行,做羊头却深得爷爷真传,不少达官贵人待阿爹如上宾,就为了他兴致来了就做一道红焖羊头,真正能吃到的人却极少。现在听我爹说,京城中还有不少人惦记着他的红焖羊头呢。”杨久没想到宁王母族经历如此励志,容太妃再嫁竟然嫁给了皇帝,专宠后宫,看宁王就知道了,肯定容貌出色,但色衰而爱驰,光长得好看可不会长久,肯定还有别的过人之处,奇女子啊!俗话说要想俏、带点孝,新寡在家的容太妃在店中帮忙,一下子就将慕名而来的食客身心牢牢抓住。那个食客,就是高居九五的皇帝。皇帝迎沈氏进宫,三年内连连晋位,从小小的美人到夫人到妃到贵妃。外来人看绝对是一步登天!沈家也从市井小商贩一跃成为了皇亲国戚,沈千户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拥有了武职的虚衔。先帝元后早亡,他一直未立新后,几次在透露出风声要将沈氏立为继后,都被阻扰。一旦沈氏为后,沈氏所出的赵禛便有了机会,皇帝废长立幼的想法名正言顺。遭受到勋贵集团的一致反对,因为当今的母族声名显赫。先帝一辈子都未能将所爱的女子立为皇后,临死还在爱妃的恳求下将爱子送到了边关就封,大概龙驭上宾时心中是有诸多遗憾的。杨久被灌了一脑袋的沈家发家史,不,应该是宁王母族背景,晕淘淘地回去了。她走后,说是有事情外出的蔡娘子出现在女儿身边,坐在了杨久方才坐的位置上。“她在赞叹沈家的励志和太妃的出色。”蔡娘子有些奇怪又欣慰地说。“阿娘,我可按照你说的都说了,阿九真是个妙人,我从她眼中感觉不到半点轻视。”蔡娘子感叹,“不知道是何家庭能够养出如此气度的孩子,你要多学学。”“我知道了,阿娘。”杨久站在院子里左右摆头。“公子,你做什么呢?”小甲纳闷地问。杨久感慨地说:“控控脑子的海水,我太闲了,这不行,耽误了励志,应该奋斗起来,为吃饱吃好而努力!”她高举右手给自己打气,“加油加油加油!”小甲小乙,“……”开荒第二六天杨久不是真的无所事事,整天咸鱼躺,比如每天都在记录天气情况、每天都在观察土壤变化、每天都期待着春天的到来……她伸了个懒腰之后蹲下,伸手拨开花坛里厚厚的积雪,露出黝黑的土壤,北境的土壤是肥沃的黑色,却因寒冻封印了庄稼的生长。拽掉厚手套,杨久在小甲小乙不解的目光中掌心按住泥土,眯着眼睛仔细感受着土壤的冻结情况。小乙有样学样,跟着蹲下按住地,冷得龇牙咧嘴,“公子,这么做有何用意吗?”“嘘。”空着的那只手在嘴边竖起食指,杨久神秘地眯着眼睛。小乙噘噘嘴,他什么话都在心里面存不住,知道大家有什么事情都埋着他呢,就怕他大嘴巴说出去。“小乙,不要打扰公子。”小甲说。小乙委屈地看过去,他什么都没说呢。杨久感受了会儿,连忙戴手套,神秘兮兮地说:“我在感受天地变化,与自然沟通。”“骗人,公子又不是道人巫师”小乙咧咧嘴,不信,他也沟通了,就感觉冷。小甲笑着问,“公子这么说肯定是感受到了什么。”“是啊,我觉得春天快来了。”杨久感慨冷得邦邦硬,感受个毛线哦,“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很快,满目绿色、姹紫嫣红。”“公子,北境的冬天很长,现在才一月,我问过陈松延了,最起码到四五月才彻底暖起来,在此之前地上都是硬邦邦的。”杨久,“……”她幽幽地看向小乙,“无情。”小乙,“?”杨久不服气地啊了下,“事在人为,人总不能被冬天困死,等着吧,我能成的。”小乙说:“公子啊,我不是想打击你,而是事实就是如……”被小甲捂嘴,杨久示意干的。有个善于交际的小巴哥在身边挺好的,就是时不时怼得自己胃疼,小甲就是小乙嘴上的锁,杨久不想听了就让小甲捂嘴,小乙习惯了,还贴心地眨眨眼,表示自己冷静下就不说了。有小乙在,王府上下内外的事情,杨久知道了不少。王府丁口稀少,宁王虽为龙子却过得非常简单,没有姬妾、没有太多奴仆、没有奢靡的享受和铺张的浪费,王府内最大的地方就是后头的跑马场,驻守有两百近卫,近卫却不都是骑兵,再多就不是小乙能够打听到的,再打听就要细作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