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敢当。只是跟阿同——”许医生目光一转,笑容加深,“还有润宜,有缘分罢了。”
“缘分?我不太欣赏这类随机性的词。”原惟的言辞并不锐利,连表达异见也少显情绪,过了一会儿,他看向一旁,喊她名字,“傅润宜。”
“嗯?”
原惟先看了看餐面,然后目光又落回傅润宜身上,说:“下一顿就不吃海鲜了吧?”
傅润宜像没听明白似的,在原惟的注视下,有些懵懂。
“不是说要单独吃饭。”
原来原惟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了,傅润宜耳尖微热,点点头说:“哦,可以,我知道了,我回去再找找别的餐厅。”
原惟像是忽然在用餐方面很挑剔一样,要求明确地对傅润宜说:“两个人吃饭,最好是环境安静一点,人不要太多。”
傅润宜继续应声:“嗯,知道了。”
那副认真看着原惟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原惟说要她去摘几颗星星来佐餐,傅润宜也会是这样有求必应的表情,说,嗯,知道了。
20好记性
一顿饭的时间不长,却也足够看明白许多事,从餐厅出来时,许医生神色黯然不少。
阿同拿着自己的装衣服篮球的拎袋,里头还有欣食记的拿破仑蛋糕,他兴高采烈拿出一个带logo的小盒子递给许医生,说:“许医生,这是润宜给你的。”
许医生接过,笑也勉强。
再没上次在欣食记店里从阿同手上接过同样一块蛋糕,阿同告诉他“许医生,这是润宜特意说给你买的”那种暗自欣喜。
原来那只是单纯的感谢。
与他自己脑补的诸多情愫,毫不相干。
相识已久,他一直以为傅润宜话少内向,所以情感方面含蓄收敛一些也不奇怪,加之他也不大欣赏过分游刃有余的女性,女生保守有保守的好,发乎情止乎礼是他认可的男女之间的传统相处模式,傅润宜安静得很合人心意,连被动时的慌乱都因此可被解读为一种羞赧。
到今天,他才仿佛第一次认识傅润宜。
原来她并非含蓄内向,她跟阿同几乎没两样,喜欢谁,连吃饭都要一直看着人家,一眼接一眼,明晃晃,亮晶晶,饭都能吃腻,但人看不腻。
也完全不管这桌上还有其他人。
天色还有余亮,几人道过别,许医生开车送阿同回家。
车子远去,傅润宜收回目光。
她手上还提着一个长长的硬纸袋,是套餐里赠送的白葡萄酒,因为开车没人喝,餐厅帮忙包起来,好让客人带走。
傅润宜望了望四周,垂下的手指不自控地磨着粗糙的拎绳,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像自然的随口一提,她跟原惟提议:“这边有条海上栈道,风景不错,要不要去散步?”
察觉原惟好像在看自己,傅润宜不得不将刻意停在别处的视线挪回,对上原惟的眼睛。
原惟的目光平淡,却很有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