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种半乞讨的方式,女孩渐渐也有了收入,至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她的母亲发现这点后不但没有感到羞愧,反而开始向自己未成年的女儿伸手要钱。
如果哪一天她没能带回足够的钱,女人就会发很大的脾气,喝醉的时候甚至会打人……
想到母亲酒后癫狂的神色,小艾莉不禁打了个哆嗦,可她的双腿还是交替着向前走,转身拐入旅店所在的方向。
母亲……虽然会打她,但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夸奖她的。
女孩还记得母亲抱着自己哼唱着摇篮曲的时光,记得那双手臂带给她的温度,记得她那时温柔的话语……
心中进行着习惯性的自我安慰,艾莉悄悄靠近旅店,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旅店内的情况。
确定母亲并不在门口守着,这才快步走到前台,将几枚硬币整齐放到柜台上。
“这是今天和前两天的床位钱……”她用细弱的声音说道,“谢谢您没有赶走我们。”
旅店老板看到她,也只是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
他当然知道这孩子有多不容易,但会沦落到住在这里的人谁都不容易。他如果为这孩子一个人破例,那这家旅店也不用干了。
如果她们再不能补足之前欠下的床位费,他也不得不把这对母女赶出去。
“好了,放那儿吧。”老板淡淡瞥了她一眼,视线再次转到手中的报纸上,“今晚剩了点土豆没吃完,想吃就去把厨房收拾一下。”
小艾莉那双大眼睛亮了亮,道谢后立刻往厨房跑去。
旅店老板一家的晚餐,即使只是残羹剩饭对她来说也十分丰盛。
她用被剩下的小土豆蘸着褐色的不知名汤汁,快速填饱饿了一天的肚子。
之后的刷锅和刷碗的工作对小艾莉来说已经十分熟练。
她很快便打扫好了厨房,去水井打了好几桶水填满水缸,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属于自己的床位。
在她的床位的下铺,她的母亲揉着头坐起身,赶在女孩爬上床铺前拽住了她的手臂。
“钱……今天的钱呢?”女人身上还残存着浓重的酒臭味,大着舌头问道,“快、快拿出来……”
“没、没有了……都用来交房费了……”
小艾莉无法挣脱母亲的桎梏,抖着声音答道:“三、三天没交,再不交,劳尔先生会把我们赶出去……”
“……啧。”
也许是因为理智尚在,女人只是把女孩甩到一边,一边用手拢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抱怨:“真没用,还得靠我……”
小艾琳扒着床铺的铁架,屏住呼吸等待女人走出门才松了口气。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上铺,盖上被子,打算就这样进入梦乡。
可不知为什么,已经习惯的霉味今天却格外让人焦躁,任凭小艾莉如何想要入眠也无法睡着。
她突然感到喉间十分干渴,再次从铁架床上爬下,朝旅馆后院的水井走去。
打上一桶水,用手捧着喝了几口,那种干渴感终于消去大半。
女孩把水桶放到一边,再次往屋内走,却听到了旅店老板和老板娘的谈话声。
“你觉得那个杀人犯……''莱姆河屠夫'',他真的死了?”
“那还用说?被火车撞成那样还能活?”
“哎呀,那个被火车撞了的当然是死了……”老板娘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今天我在外面听到有人说,那人是找了个流浪汉,让他穿上自己的衣服、带上包裹,然后把人推到铁轨上,其实本人早就逃跑了!”
“你别听那些人瞎说……”
“怎么就瞎说了?人都被碾成肉泥了,谁能看得出他是谁!”
老板娘不服道:“再说,治安所那些人是什么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为了早点结案什么事没做过?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专杀妓|女的杀人犯转眼就发现自己老婆以前也是妓|女,杀了老婆孩子后还直接被火车撞死了,巧合到有些诡异了吧……”
老板娘后面的话小艾莉已经听不清了。
她只听到“专杀妓|女的杀人犯”时就无法再继续思考,满脑子都只有一个画面。
那个夜晚,她被一个醉汉追着跑到陌生的街巷,被迫在一个木箱中过夜……
半夜,她听到一个女人的喘息声……与母亲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相似的喘息……然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