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回了船上,谢珩已在船舱里等她。
见她进来,迎上去牵她的手,“妹妹去了哪里?倒叫我好等。”
“没去哪儿。”云奚不耐烦解释,“不过就出去走了走。”
他牵她去桌边,将她搂进怀里,笑着轻轻点她的鼻尖,“怎么出去了也是这么一副不高兴的脸?谁又惹你了?跟我说说。”
她反手就去推他,“没有谁。”
却反被他拉进怀里,谢珩方才去了青楼楚馆,衣裳上一股子的脂粉香,叫她闻见,顷刻间就冷了脸色,“去了那样的地方,还来搂我做甚么?”
她话里夹枪带棒,人也生了刺,“既在外头寻着好的,干甚么还非要将我也困在这里?我不开心,你也不如意。不如我们两相散开,自找出路!”
她扭着身子要走,他不肯,愈发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妹妹怎么生这样大的气?”
他耐着性子解释,“不过路上碰见个同窗,便相邀过去坐坐,略喝了几杯,并未做甚么。再说了,我心里只有妹妹,容不下旁人。”
她不听,别过脸去,声仍旧是冷的,“哥哥去没去那儿,做没做什么,跟我有甚么干系。再说了,我是什么人?不过同她们一样,有什么可嫌她们的。”
这话说出口,顷刻间静可落针。
她是头一回这么糟践自己,也是头一回将他们之间的事赤裸裸摊到面上来讲。
说到底,这些日子,她不高兴,他也不快意。
两人都不过是虚以委蛇,端看谁先沉不住气。
正巧有人过来敲门,“公子,外面有人找您。”
原是方才的同窗喝醉了酒,又上船来,要拉着他再续。
“滚下去!”
他满腹的怒气正没处撒,厉声呵斥。
外头的人惊了一跳,忙忙退下。
怀里的姑娘也叫他吓住,背脊紧紧绷着,细密的眼睫轻轻颤动,半点也不敢抬眸瞧他。
谢珩终是叹气,收起了浑身的戾气,把她团团搂进怀里,“你怕我做甚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又将她轻轻转过来,挑起她的下颌,要她看他,“刚刚不是还凶巴巴得很?怎么现下一句话都不说了?”
云奚只抿唇,眼里悄然落下几滴泪来,不声不语。
“你倒先委屈上了。”谢珩无奈失笑,“方才还张牙舞爪地是谁?那咬牙切齿的,倒像是恨不得吃了我。怎么就这么大的气性,嗯?”
她不理他,他就拿了她一只雪白柔荑,放在手里慢慢揉捏把玩。
他极喜欢这样。
就像幼时府里养着的那只雀鸟,偶尔也会炸毛,他便会顺着慢慢捋它的羽毛,要它听话,要它乖顺,要它认他为主,不生二心。
“我除了妹妹再无旁人。”
良久,他慢慢道:“便是上次去凝香馆,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云奚终于抬眸看他,方才落了泪,眼里清亮亮的,如净水洗过一般。
“妹妹从前不是问过我吗?凝香馆的事究竟是不是我设计的。”他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微笑。
喜欢囚云雀()囚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