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敖嘉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怎么……”
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怎么,没像上次一样欺骗到我,进而失望恼怒吗?”陈树律转身,脱口而出,可转瞬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敖嘉一脸愕然,转而站在他的对立面,眼神复杂,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失望,或许都有。
但陈树律只看到失望,那种责备式的失望,就那么一瞬,却刺得他呼吸都困难。
他赶忙甩开敖嘉的手,走近房间,快速打开房门后将敖嘉隔绝在外。
牛奶从手中脱落,倾倒在地,陈树律靠着门,滑坐在地,双手抱着脑袋,心烦意乱。他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却开不了口。
自己没做错,可凭什么受审判的却是自己。她怎么能用沾满敖家式虚伪的长矛刺向自己。
陈树律想不明白,抱着双臂沉思,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周围的一切唰地暗下来。
他想,要是敖嘉敲门,哪怕一下,他会立刻开门,然后跟她道歉。
可等了很久,整个世界还是安静得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隐约夹杂着啜泣声,但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
无尽的黑暗,他像是溺水者,耗尽全身力气,还是无人发现,最终只能沉入无边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恢复光明,浑身的衣物冰冷,冻得人喘不过气,他试着从地上挣扎起身,几次才成功。
他踉跄着躺到床上,拉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之所以不告诉她,是他认为自己能处理好。
何况,他们之间的鸿沟难以跨越。
将来,他要为拼接人的权利而战,而她将会为维护帝国居民的利益,与自己分道扬镳,甚至干戈相见。
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被拒之门外的敖嘉则有些难受,坐在石阶上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两人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为什么他还是信不过自己。
敖嘉叹息,有些泄气,做了那么多,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因为这件事,两人几天没说话,虽同在一片屋檐下,但也几天没碰过面。
一来是怕激化矛盾,二来自己也想安静思考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所以敖嘉尽量避开他。
最近天气也不好,总是阴沉沉,时不时来一场暴雨,气温连续几天骤降。
敖嘉把手揣进兜里,又把拉链往上提,然后盯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青石板道路像是干涸的湖底,瞬间溢满雨水,筒子楼片区的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地下排水系统严重老化。
今天大概是不会有人来了。
她想。
“小敖,待会儿雨小下来,你抓紧回家。”老板娘说完便上了阁楼。
[温馨提示,今天白天到夜间多暴雨,请非必要不出行]
这是今天的第五次广播。
陈树律拉椅子坐在玻璃边上,他整个人靠着椅背,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看。
广播里时不时插播几条最新资讯,都是关于交通事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