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很快,仇副将就将合琥馆内,身形样貌相似的丫鬟全部都捉了过来。高宥一个个看过去,直停在了犹珠面前,他蓦地伸手,捏住了犹珠的喉咙。犹珠惊恐地睁圆了眼,嗓子里只能发出咯吱的声响。“说,皇妃在哪儿。”犹珠又惊又惧,不知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她正躲在厨房煎药,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人抓了过来。萱花怕高宥一时动怒,把人给捏死了,忙道:“殿下别急,先把这丫头放开,这样她不能说话。”闻言,高宥眸中的猩红才慢慢褪去,松开了手,犹珠如获新生,大口大口喘息着新鲜空气。待到脑袋能开始转动了,犹珠眼一缩,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往后挪了挪步子,“殿下殿下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眼风如箭镞冷冷剜过,犹珠不由打了个哆嗦,不等高宥发作,萱花上前叱声道:“你胡说八道!你身上分明是我们皇妃面脂的香气,皇妃失踪已经两天了,你也没有近身伺候过,若不是你这两天接触过皇妃,又怎会沾染这种香气。”至此,犹珠才明白原来问题出在了那盒面脂上,她来不及思索这一切到底是无意还是周蔻有意为之,萱花就搜了她的身。那只漆蓝雕花小盒骨碌碌滚了下来,萱花一把夺过,质问她道:“这就是我们皇妃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身上!”“这个这个”犹珠瑟缩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是奴婢捡到的!”高宥眯了眯眼,“捡到的?在何地所捡,又是何时,可有旁人佐证?”犹珠自知抵赖不过,索性一口咬死,“奴婢就是昨儿个在花苑里捡到的,没有人佐证,殿下若是不信,任打任骂都使得,但奴婢是真的没有二话了。”萱花知道她是要胡搅蛮缠了,冷笑一声道:“捡的?我看八成是你偷的,先前就看你偷偷摸摸在药房里偷东西,手脚不干净,如今反倒说什么捡的,你要是不老老实实说实话,殿下有的是法子撬开你的嘴!”高宥顿了顿,“偷东西?”萱花微微福身,“奴婢昨儿个还看这个丫头贼眉鼠眼,偷偷摸摸去了药房,偷了好大一包东西出来,想她是个手脚不干不净的,嘴里定然也没句实诚话。”隐隐之中,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高宥沉思片刻,唤人去了药房,核查库中药材。犹珠一听要查这个,立马白了脸,磕头道:“殿下,那面脂真是奴婢捡来的,先前并不知道是皇妃的东西,若是知道,给奴婢十个胆奴婢也不敢用啊!求殿下放奴婢一条生路吧!”萱花以为她是怕偷窃一事被发现,嫌恶别开了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是合琥馆的人,我们殿下原也懒得管你们合琥馆的破事,若不是你牵涉进了皇妃的事情中,即便你将药房搬空,也与我们没有干系。”高宥正百思不得其解,听了萱花那句‘你是合琥馆的人’,方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窳浑城主曾言,这合琥馆乃是罗颂为享受消遣所建,合琥馆原来伺候的人,虽不是罗颂贴身指派,但十有八九也都是罗颂的人,他原也是防着,所以自己和周蔻贴身事宜从不假手给合琥馆的人。这犹珠若真是罗颂的人,那么她很有可能在此之前,见过周蔻,所以身上才会有那盒面脂。派出去的人很快有了回禀,道是药房中,少了几味药材,报了药名后,萱花怔怔道:“这不是皇妃平日里安胎所用的药吗”犹珠偷药,是为了安胎,而她身上还有周蔻的东西,种种迹象皆表明了,周蔻还在这窳浑城内。高宥杀气腾起,拔了剑压在犹珠细白的脖颈上,稍稍往前,一道血痕渗了出来,犹珠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膝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窳浑城墙之上。”犹珠气性再大,也只是个小姑娘,并没有那么坚韧的心性,被高宥一呵,先前垒起来的嘴硬也瞬间瓦解。“我说我说皇妃就在合琥馆的地宫之中”过了午饭的时间,犹珠却始终不见踪影,周蔻留了个心眼,探首往外张望。听犹珠说,明日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今日若是上面的人还没有发现异样,她就算是做了无谓的挣扎。她不由地抚上了微隆的小腹,即便是为了腹中孩儿,她也没有在这里任人摆布的道理。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周蔻惶然往后退了一步,借着幽暗的灯火,她看清来人并不是犹珠。“就就是这儿了,再往前走十余步,能见到一个嵌着铜环的小门,皇妃就在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