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我拿出了我的一部分“私房钱”汇给她了,撒谎说是找何老师借的。其实这是我把平时的工资和奖金,截留了一部分而积攒起来的,我上涨了年薪和奖金都没有告诉过她,存下这些钱是留作不时之需的。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我母亲常说,家里多备点粮食,总归是好的。嚯,这些钱终究是派上了用场,并且依然还是回到了余红的手里。我向余红申明,何老师的“借款”由我分月偿还,女儿所有的费用由我继续承担,她毕业后在武汉的工作由我来设法安排,其他事情我无力也无心兼顾了。余红对我说,你的意思就是已经把账算清楚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呗。我说随便你怎么想吧。我和余红的这种结局,是因为众多的偶然造成的必然。我们之间沉淀了太多的不和谐,使原本就不堪重负的“红绳”由于缺乏珍惜与爱护而最终缓缓断裂。当年,我们在茫茫人海里不期而遇,互许终身,按理说这是缘分天定,天作之合,从此应该是互相执手,长相厮守。可是在那些不经意的日子里,我们走着走着却忽略了彼此的感受,以致慢慢松手相背而行。时间成了一条长河,渐渐湮没了我们的过往,抹去了我们曾经并肩前行的足迹。我们的激情岁月是锅碗瓢盆,我们的浪漫时光是柴米酱醋,既然我们离不开人间烟火,就可能因为烟熏火燎而各自散开,重归于滚滚红尘之中。公司表面看来波澜不惊,但我似乎觉察到了每个人脸上的些许不安,我想这可能是因为王工散布了颜总与华老板吵架的消息而引起。但我不能因此责怪王工,大家都是打工者,谁都希望公司能有一个和平安稳、人心团结的工作氛围,而不是面临着股东相互掣肘、分崩离析的局面。在这种时刻,我不能以旁观者的姿态静观事态的发展,毕竟我是表面上的总经理,维护局面稳定是我必须要做的工作。我召开了公司全体人员会议,从我们的产业优势、招商情况、项目建设、用地指标、后期运营等各方面作了正面和积极的分析,阐述了公司的产业具有良好的发展前景,以及华老板准备运作上市的企业未来战略规划,鼓励大家在这个舞台上发挥能力和水平,为自己将来的提职加薪而努力奋斗。我同时提醒,即便有人没有长远的职业目标,也请珍惜这个平台,不要诋毁和践踏它,因为它目前至少为我们提供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困难是暂时的,我们的后发优势非常明显。既然大家都能看得清辨得明,那么,我们该怎么群策群力共渡难关呢?我顺势提出了一个建议:全体人员缓发一个月的工资,先集体帮忙垫付一点园区污水厂建设的工程款。我向大家保证,下一笔客户的预付款到账后,即刻补发大家的工资。没有人明确反对,只有会计提出了质疑:是否先向华老板和颜总请示后再作决定?我按事前与王工商议的预定对策,对他眨了一下眼睛,王工接口说:“这有什么好请示的?我们自愿缓发一个月工资,保障污水集中处理工程正常施工,这是为公司着想。后面客户的预付款到账后,补发我们的工资是理所当然的事。”会计一时懵圈,无语反驳,只得表示赞同。会后,我交代王工给污水厂施工方结算一点工程款后,再与他们好好沟通一下,让他们放心大胆继续施工,即使多垫资了一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这项工程是园区的核心工程,也是环保部门督办的必建项目。如果竣工后没有结算工程款,他们到时完全有理由阻止污水厂正常运营。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以倒逼华老板的形式,维持污水集中处理工程的正常施工。不然,我与王工无法面对客户的不断催问和管委会的严厉指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芳向办公室莫主任递交了辞职表,原因是想回老家工作。莫主任向我汇报情况后,我首先找来阿佑,问他和阿芳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他说我俩关系挺好的呀。我再问他是否知道阿芳辞职的真实原因?他说问过了,阿芳也是说想回老家工作,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阿芳自广州出差回来后,像中了彩票似的,精神很亢奋,问她为啥兴奋?她总是笑而不答。哦……阿芳当时是与颜总一块去广州出差的,难道她的辞职与颜总有关系?阿佑离开时,我让他顺便通知阿芳来我办公室。阿芳的表情很轻松,一进来就帮我添加茶水,还笑嘻嘻地对我说:“领导辛苦啦,以后有机会到我家乡去玩喔。”我试探着说:“即使有机会去到你的家乡,也不见得能遇见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老家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