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紧了宋桃儿的腰肢,深吸了口气,声音喑哑道:“怎么了?”宋桃儿却不答话,只是执意在他身上磨蹭,轻声耳语道:“抱我吧。”郑瀚玉本欲再问些什么,却禁受不住她的诱惑,便同她一道进了内室。许是吃了酒的缘故,今日的宋桃儿格外的大胆妖调,一再的诱惑着他。直至郑瀚玉都已筋疲力竭,宋桃儿早已倒在枕上沉沉睡去,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云雨方才散去。郑瀚玉看着熟睡的桃儿,汗湿的黑发紧贴着脸颊,不由伸手替她掠了一下,拉过一床纱被盖了,披了衣裳,向外唤道:“来人,取水来。”少顷,晴雪端了黄铜盆进来。郑瀚玉拧了手巾,替宋桃儿与自己擦拭了身子,方才问道:“今日你跟着太太去西江源,可出了什么事么?”晴雪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宋桃儿,压低了声儿道:“回四爷,今日咏荷宴上,武安侯夫人也来了。”郑瀚玉瞬时明白过来,又道:“仔细讲来。”晴雪遂将今日在宴席上所见之事尽数讲了一番,又道:“临走之前,王妃娘娘还将太太叫到内室去喝茶,说了许多话。太太出来之后,就不大高兴了。”郑瀚玉沉吟不语,片刻颔首道:“我晓得了,伺候我穿衣,去松鹤堂。”晴雪赶忙服侍郑瀚玉穿了衣裳,唤来莲心,推着郑瀚玉出去。来到松鹤堂时,丫鬟云樱正往外端水,见他过来,赶忙上前道:“四爷来的可是不巧,老太太这会儿正歇午觉呢。”郑瀚玉淡淡说道:“既如此,那就请老太太起身罢。”云樱颇为惊诧,这请还在午休的老太太起身,可是大不敬之事。四爷往日对老太太甚是孝敬,今儿却是怎么了?云樱哪儿敢去打搅郑罗氏午休,只得苦着脸道:“四爷,这事儿不合规矩,奴婢实在不敢。不若……不若请四爷暂到暖阁中坐,奴婢给爷泡盏茶,爷慢慢等?”郑瀚玉不置可否,只是沉默不言。云樱看他这架势,竟是不立刻见到郑罗氏誓不罢休了,自己一个小小的丫鬟,哪里做的了主,偏生这两位主子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正当左右为难之际,孙嬷嬷自屋里走了出来,说道:“四爷,老太太醒了,请您进去。”云樱宛如见了救命稻草,这方松了口气。郑瀚玉进得室内,却见郑罗氏倚着一方销金秋香色湖缎软枕,半躺在香妃榻上,膝上盖着一领薄毯,面上微戴着几分愠色。郑瀚玉上前,道了一声:“母亲。”郑罗氏嗯了一声,语带薄怒道:“好呀,长本事啦,连老娘午睡都不顾惜了,就这么闯进来!”郑瀚玉说道:“儿子无礼,待会儿再跟母亲请罪。只是今日赏荷宴,母亲做了什么,难道不该给儿子一个交代么?”“嘭!”郑罗氏举手重重拍向一旁的红木小茶几,将安置其上茶碗也震倒了。慌的孙嬷嬷忙上前说道:“老太太仔细手疼,有什么好好同四爷说,母子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事脸红。”郑罗氏声色俱厉道:“我含辛茹苦,养了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今日来质问我么?!如今你是堂堂忠靖侯了,了不起了,连母亲在外的言行也要过问了?!”这口吻虽凌厉,郑瀚玉却听出了底下隐隐的心虚。他不理这话,只说道:“母亲,我这一世只要桃儿一人,这话当初在我成亲之前就已说的明白了。母亲可是忘了?”郑罗氏只觉胸口一闷,气堵不已。只听郑瀚玉又道:“那个常氏,她抛弃儿子改嫁他人,如今日子过不下去又要回头。如此反复无常,是为小人。难道母亲想要一个背信弃义的女人来做儿媳么?母亲如有此念,直接来跟儿子说就是,何必麻烦郡王妃,又何必为难桃儿。”这一席话不疾不徐,却铿锵有力,将郑罗氏问的张口结舌,好半晌她才支吾言道:“你……你已这般年岁,只得一个女人,怎能开枝散叶?”“难道定要娶许多女人,生下一堆孩子,然后嫡庶纷争,家宅不合,才叫多子多福?儿子不老,桃儿更是年轻,母亲又急什么。”眼见郑罗氏被问的窘迫不已,孙嬷嬷禁不住插口道:“四爷,老太太也是为着您着想,到底也是一片苦心。”“是啊。”郑罗氏也不看孙嬷嬷,垂下了眼眸,似是疲惫又似是委屈,苦口婆心道:“我不过是为着你着想罢了,娶一个乡下女子为妻,当真是你所愿么?她如今年轻貌美,你同她好的如胶似漆,不放在心上。但这夫妻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天长日久,事情多如柳叶儿,她这么个不上台面的女子,如何能做你的正室夫人?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