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当即失了言语,半晌才狼狈道:“我白日看你受了伤,拿了些药过来……”齐寐乖巧的应了一声,顺手撩起下摆露出雪白劲瘦的小腿,上面青紫的痕迹遍布。席安拿来的药是军队里惯常用的,她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盯着那青紫瘀痕,好似能看出花来。却没有注意到,男人居高临下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玩味笑意。粗糙的手掌倒上药膏,温热的掌心贴在磕碰处,叫齐寐忍不住嘶了一声,小腿不安的摆动。席安眉头一皱,连忙攥住他的脚踝,“别动!”她说的严肃,眉眼间显露出几分凌厉。认认真真上药,席安突然忆起齐寐许久未说话了,抬眸一瞧,对上那双水光粼粼的眼。齐寐歪着头,神情认真的盯着她看。像是一只漂亮的幼鸟,顺从的被同伴顺理着羽毛。席安当即心软,轻声哄了一句。“忍一下就好了。”“怎么弄的腿上都是伤?”“不小心跌倒了。”齐寐语气带笑,玉白的指点着下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他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一双眼夹带着喜爱与占有。席安并未察觉,反而没忍住笑了一下:“以后遇到危险,记得躲在我身后知道吗?”齐寐没有答话,席安也不恼。自己把人拐回了家,就算还不是自己的,迟早也要归了她。上完药,席安去洗了手,回来的时候给齐寐带来了几个鸟蛋。齐寐捧在手里把玩,一边好奇的问:“哪里来的?”“去山上掏的,我先前记过位置。”席安解释一句,在他的注视下把壳剥好塞进齐寐嘴里。“好吃吗?”齐寐晚上吃不习惯这里的饭食,只动了几口,如今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一个平平无奇的鸟蛋堵在嘴里只顾着咀嚼,无声的点了点头。席安又把剩下两个剥了,全喂给他吃。席安看他吃的香,自己也忍不住笑意,半晌突然开口,“齐寐,是哪个寐?”齐寐咀嚼的动作一顿,他抬眸定定的看向席安,原本乖巧无害的表情隐没在昏暗的天光下,莫名透露出几分危险。“嗯,是睡觉、安眠的寐。”齐寐轻声说着,恍若呢喃。席安本能觉得有些怪异,却没有深思。只道:“很好的字,睡觉安眠。”齐寐瞬时笑了,褪去隐秘的危险,露出远胜繁花的笑:“席娘子的名字也很好。”“席安。”他认认真真的咀嚼着两个字,像是念着自己深藏许久的爱意,透着缱绻温柔。“也是好眠的意思。”“席安。”“嗯。”“席安。”……明明是很普通的名字,却平白念出了几分旖旎之情。席安全数答应,眼底眸光柔和温暖。套头暴揍清晨,鸡鸣狗叫声唤醒沉睡的张家村,人类的声音逐渐充斥着这个世界。小鸡喔喔的声音在腿边响起,勤劳能干的农村媳妇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喂鸡、剁草、喂猪,准备好一家人的早饭之后,又勤奋的收拾起院子。席安也不例外,她早早就爬了起来,到屋后面的山上摸了摸鸟窝,无情的在鸟妈妈的怒视下掏走了几个略带温度的鸟蛋。末了她去隔壁借了一碗白面,揉搓成团削成片,煮了一锅面疙瘩。折腾到太阳高挂,齐寐这才揉着眼睛从屋里跑出来。他披着外衣,面色倦怠慵懒,如玉面容尚且带着几分初醒的红润,桃花眼中带着些许湿意,无端带上几分魅意。“席娘子。”席安正坐在院里对着一堆木头摆弄,听到声音抬眸望去,对上那双水光粼粼的双眸,不免怔了一下。耳垂沾染些许涩意。“……齐寐,你醒了。”她干巴巴的说着,下意识的起身,起了身才想起自己手上拿着刀,又连忙坐下,半晌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厨房里温着热水,你洗漱完用了锅里的面疙瘩,我们就去镇上。”席安简单的交代几句,见齐寐点头,忙收拾手上的东西她从军八载,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家里吃饭的凳子有些摇,她用几块木头简单的拼凑削减,三下五除二就搭起一个稳当的木椅。这木椅她耐心打磨过了,直接摆到厨房里给齐寐坐。许是她在军营里呆的太久,席安平生第一次追求人,一时只有那些战友或心疼或得意的炫耀,终其思想,无外乎是宠、献殷勤,对他好。席安想,这多简单。她的人,她自然会好好对待。待齐寐用过早膳,席安带着他去搭了别村的驴车。几经颠簸这才慢悠悠的颠到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