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身体力行了一番他就是来讨价还价的。
阿史那卓沉吟半晌,道:“看在你我朋友一场,我也加一条,把揽月给我做王妃。”
换林晏愣住了。
他不知说什么好,干巴巴道:“我不是她的主子。”
“嘿,少来,你是她主子的……呃,你跟纯亲王爷是她共同的主子。”
林晏捂住额头,想起周璨那句调笑“她是你小姑姑”,实在讲不清楚,咳嗽几下,正色道:“谁也不是揽月的主子,她要不要嫁你,只有她自己做得了主。”
阿史那卓瞪了瞪眼睛,复又惋惜道:“果真不行,算了,试一试也没坏处。”
林晏哭笑不得,就见那侍官上前,将条约展开,林晏细细一瞧,本就只写了罕其娜河以西的七个部落。
“来,把关税那条写上。”阿史那卓笑嘻嘻道。
林晏无话可说。
“谈到这份上可以了,本王之前小瞧你了。”
“你个强盗别跟我说话!”
福宁宫外,官员跪了一地,为君守夜。
外殿里,跪的是嫔妃皇子,正纷纷各自回宫,只剩下寥寥几个妃子还坚持着。
看来皇帝着实病得不轻。
内殿确是任何人都不能跟着了,没了揽月的搀扶,周璨走得艰难,但他时常以跛脚示人,是以也无人怀疑。实际上,他每踏出一步,胯骨便仿佛被狠磨了一回,酸得钻心。服了药,那种要命的阵痛缓和了许多,不再叫他汗如雨下了,只是脚下虚浮更甚,身体深处那种难以言喻的憋胀越发清晰。
他服的那瓶,的确是方知意给的,却不是安胎药,是止疼剂。
方知意跟他强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得用它。他也知周璨的身体,孩子在他腹中呆一日不知有没有下一日,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这一剂起码能给周璨争取一些时间。只是双生子本就生产艰难,这一剂用下,很可能对他之后的产程不利。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孩子果真选在最要紧的关头急着出来,周璨从昭安门到福宁殿内的这段路,早已将如何应对这最坏的情况粗粗部署了一番。
“王爷请。”
内殿的门被打开,杜淮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哎哟,王爷来了,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杜公公,”周璨开口,嗓音轻哑,他勾唇一笑,一双黑润瑞凤眸里宫灯烁烁,“有缘再见,这不,就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