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琢本意是进洗手间,然而路过杂物间的时候,严喻却像忍无可忍一般,忽然推门而入。
反手掩上杂物间木门的瞬间,严喻的气息就铺天盖地漫了过来。他抓着陶琢的手,将他整个人压在墙上,动作之间似乎撞到了柜门,严喻倒吸冷气,轻轻发出“嘶”的一声。
陶琢好笑:“谁让你那么着急……唔……”
严喻又吻上来,带着点惩罚意味咬了咬陶琢的嘴唇。
这一回更加过分,顺着陶琢的下巴,脖子,肩窝,最后停在锁骨上,一点一点亲下去。陶琢瞬间腿软,被严喻托着才没跪坐到地上。
陶琢还是习惯性闭眼,在一片黑暗中,忽然感觉身体被严喻调了个方向,严喻的气息拍打在后颈上。
“睁眼。”严喻忽然说,声音比往常还要低,带着点欲望。陶琢不肯,小幅度摇头。
然而下一秒就被严喻更用力地吮了一口,仿若警告,陶琢吃痛,只好在严喻的命令下睁眼。
陶琢蓦然看见,眼前的原木色柜门上贴着面穿衣镜,镜子表面落了点灰尘,却依旧清晰倒映出两人模样。头发有点乱了,衣领打开,雪白的皮肤上一点红痕。
“‘照镜子,正衣冠。’”严喻含糊地念出镜子上用红色小楷字体写的一行字,“陶琢,不是好学生吗,为什么衣冠不正?”
陶琢的耳根瞬间热到滚烫,严喻感觉到了,又发出一声轻笑。
那一刻陶琢心想完蛋了,这辈子多半栽严喻手里了。
他绝对,绝对,绝对,玩不过严喻。
……
十分钟后,两人从杂物间出来,陶琢面红耳赤,严喻面无表情。
严喻神色淡淡,仿佛刚才进杂物间只是为了拿扫帚,若不是看见他嘴唇微微湿润,带着一点某人报复性狠狠咬下的明显的红肿,陶琢甚至会以为刚刚的一切都与严喻无关。
陶琢怒不可遏,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用冷水洗脸,好不容易才把脸上那一片红晕消下去,扭头看到罪魁祸首似笑非笑的表情,立时怒从心头起,捧起一泼水就往他脸上扬。
严喻躲也不躲,生生被淋了个透心凉,黑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垂眼柔软地看陶琢。
“现在好了!”陶琢低头扫了眼锁骨下的皮肤,赶紧把衬衫系到最高点,对严喻咬牙切齿,“被发现了怎么办!你要负全责!”
“这个才是要担心的吧,”严喻语气平静,指了指自己嘴角,“等下怎么解释呢。”
“还不是你害的,”陶琢快要崩溃,“谁让你说……”那种话!
“嗯,”严喻说,“哪种话?”
陶琢:“……”
陶琢还没那么不要脸。
陶琢幽幽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闷骚啊,“严喻。”
“嗯,”严喻点头,“以后会发现的,发现更多。”
陶琢实在拿他没办法,又泼了严喻一脸水,两人在长长的洗手池旁打闹起来,听到有清洁阿姨的脚步声靠近,才欲盖弥彰地住手,把水杯装满,十分心虚地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仪表。
“等下就说……是蚊子咬的。”陶琢咬牙。
“好,”严喻评价道,“好凶的蚊子。”
“……”陶琢面无表情,“严,喻。你今天话真的很多。”
“我在学说话。”严喻点头。
陶琢不想再跟他进行无意义的对话,低头看手机,发现两人出来快半小时了,怕单宇生疑,拽着严喻回自习室,手里各自捧着一黑一白两个情侣保温杯。
路上严喻终于恢复陶琢熟悉的那副冰山做派,淡淡道:“等下教我英语。”
“你英语除了作文都满分还要教啊?教什么?教你不要随时随地瞎吃醋?”
严喻闻言无动于衷,只是勾起嘴角。
陶琢扭头瞥严喻,忽然发现他发间夹了根木屑,应该是刚刚,在杂物间里……时不小心蹭到的。
陶琢顿时脸一红,又感到好笑,无奈地让严喻低头,自己则微微踮起脚伸手帮他扫下来。
单宇就是在这时走出自习室,蓦然抬眼,没有防备地望见了这一幕。
两个少年人并肩走在阳光里,一高一矮,陶琢笑着和严喻说话,严喻则微微偏头,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和,专注地看着陶琢。
那一刻单宇心里倏地一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